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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谁?”

“我还不知道。”

“那你想做什么?”

“将谷垣先生作为特别证人加以保护,而不是作为一般受害人。”

“但目前的立案依据是刑事侵害,恐怕在法律上找不到提供特别保护的依据。”

“我在他的病房里发现了窃听装置。”

“看来加害他的人不是东京地面上的小混混啊。”

“我惟有求助您了,三宅先生。”

“按照程序,我需要向上级报告,得到书面批准。”

“等拿到书面文书,可能为时已晚了。”

“很遗憾,高木小姐,恕我无能为力。”三宅检察官似乎一口回绝了。

“如果由国际刑警方面发出有关中村失踪的黄色通报以及要求提供证人保护的正式文件呢?以此作为法律依据,希望您可以在向上级报告此事时,同步采取行动。”

“高木小姐,你的程序逻辑是不成立的。但是,如果……”似乎出现了一个缺口,可三宅检察官又按下不说了,真让人着急。

高木直子这回真的是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逻辑问题?他说的是逻辑问题?那么整个这件事情,他的立场是支持我的喽?看来是的。如果取得了三宅检察官的道义支持,那么,怎么提供给他合乎“逻辑”的证明呢?

三宅晴男突然站起了身。他在房间里开始来回踱步,陷入了漫长的思考中。他仿佛是苦恼的堂·吉诃德般,正纠缠在法律合理性和职权范围之间的一个狭小地带。作为资深法律人士,他的任何决定都将提升或摧毁自己几十年来的清誉。

室外,天光已放亮。一只早起的麻雀跳到了窗台上。空气里似有露珠般纯洁的气息。这个时候,他独自一人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开始侍弄起他的花草来,浑然忘了还有客人在等着他的答复。

院子里的一方池塘上,浮着几片水珠打湿的睡莲叶子,静得可以听到露水从树梢滴落水面的叮咚声。高木直子也走出了屋子。不过没走进院子,她坐在了台阶上。她知道,检察官已在慎重地权衡考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待在院子里?”

“因为法律的秩序与自然界的平衡有某种相通之处吧。”

“高木议员有你这样聪明的女儿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父亲可并不知道我的真实工作,他一直以为我经营着画廊,对艺术对审美有着强烈兴趣。在很多方面,他就像一个恐龙级的老古板,很难说得动他。昨天,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通过他来争取您的许可的。”

“你对他没有说出全部情况吧?”

“是的。而且,我编了谎话。”不知怎的,直子对三宅检察官很直言不讳。

三宅在院子里的一张藤椅上坐下,示意高木直子也过来坐下。他对直子说:“你不觉得告诉我全部的情况,是很有风险的冒失行为么?”

“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代价会更大。”

“噢?如何解释?”

“我告诉您,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而最关键的原因,是我对您以及对这里的直觉。”直子这时确实彻底放松了,她知道,她已快接近成功了。

三宅笑了出来。平时一贯严峻的表情不见了。这个五十多岁的独居者显然也赞同直子的直白理由。

“我只有一个条件,但你必须履行和兑现它。”

“只要我能做到。”

“我有个冒昧的请求,可以的话,等一切结束后,你也像今天这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我陈述一遍就行了。我期待着直子小姐下一次的突然敲门。”

就这么简单?

直子这下可是喜出望外了。

“请将国际刑警的通告文件传真给我的助手渡边先生,这是号码。其他一切由我来安排。”三宅检察官又补充说,“关于中村失踪一案暂且不提,只需说明谷垣先生作为一件跨国文物走私案件的重要证人需要施加特别保护就可以了。”

他向直子伸出了手,那意味着直子必须不折不扣地取得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