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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兜里掏出小刀,递给周庸后,我让他把包裹拆了。他点点头,一刀割开了上面的胶带:“徐哥,拆人包裹不犯法吧?”

我说没事,最多也就是拘留罚款。他停下来:“那咱还拆?”

我说:“对,所以让你拆啊!”

打开包裹,里面仍然是减肥的东西:五盒“路老膏方”食用膏药,还附了张感谢信,结尾处写着“希望您推荐给亲朋好友一起受益”,旁边还有一个二维码。

拿手机扫了下二维码,进了一个私人微信,名叫“膏方专业减肥张老师”。我申请加好友,没两分钟就通过了。

这位老师一来就问我怎么加的他。我说是杨娇推荐的,她一周之前买过,说这药还挺管用的。

张老师不再多问,开始打听我的情况,分析我之所以肥胖的原因。他问我是否采取过其他减肥手段,还让我发一张舌苔的照片给他。我一通瞎扯后,他建议我购买一款疗程两个月、价格七千八百元的路老膏。我假装说太贵了,得再考虑。

他说:“还考虑什么呀?你朋友来找我的时候,说她去瘦身工作室、辟谷班、健身房都没用。我告诉你,要减肥,还得路老膏!现在交订金,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嫌啰唆,我直接把他拉黑了。在网上买没批号、没经营许可的不正规药品,吃死的案例不在少数。

杨娇找他购买膏方时,说自己采取过其他减肥手段:瘦身工作室、辟谷班以及健身房。她刚到燕市两个月,工作以外的时间基本都花在减肥上。如果她真的有一个男友,很大可能是在某个减肥项目中认识的。

我问杨娇的室友是否知道她报的这些班。

姑娘说:“就健身房不知道,她报的减肥工作室,经常在楼下地铁站拉人,杨娇就是在那里报的。免费的辟谷班她发过一个链接给我,想让我一起去,等会儿我找到发给你。”

我说:“行,看来也没什么别的线索了。咱一起出去吃顿饭,明天我们再继续调查。”

她说:“不了,最近有点食欲不振。”

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有些蜡黄。周庸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开始干呕,捂住嘴跑到洗手间,扶着马桶吐了起来。周庸急忙过去给她拍拍背。她吐了几下,忽然一声尖叫,周庸问她怎么了。她捂住嘴指着马桶,我走过去看,一条几厘米长的白色虫子正在马桶里蠕动着。

周庸看了一眼,马上也干呕了一下:“这什么玩意儿?”我说应该是蛔虫。

姑娘吓哭了,说虫子是从自己嘴里爬出来的。

我劝她说:“没事,应该就是吃了什么生蔬果,没洗干净,里面带虫卵。怪不得你食欲不振,回头吃点打虫药就好了。”

看见她吐出的蛔虫,我和周庸也不饿了,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开了点打虫药,我们俩就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6点,我和周庸来到了她们家楼下的地铁站——杨娇参加的瘦身工作室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在这里报的。

我们点上烟,观察着地铁口来来往往的人。十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有点胖的哥们儿走出地铁口时,刚才靠在墙角玩手机的姑娘一步冲上去,塞给他一张卡片:“哥,我们是做瘦身餐的,一个月十五到二十斤,绝不反弹。”那哥们儿有点尴尬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感兴趣,姑娘锲而不舍地追着说了半天。

周庸:“她咋不找咱俩呢?”

我说:“咱俩这个体型不是她的目标客户,走,咱主动找她。”

没说服大哥,姑娘又靠回墙角玩起了手机,我们故意从她身边走过。

如果在街上有人送卡片,可能有欺诈信息,不要轻易相信

周庸:“徐哥,你这喝酒都喝出啤酒肚了,不减减啊?”

我说:“减什么啊,又工作又写稿的,根本没时间运动,咋减?”

正说着,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拿着两张名片,递给我和周庸:“哥,你试一下我们的瘦身餐呗!按照我们的食谱走就行,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啤酒肚准没。”

我接过卡片,问她都有什么瘦身餐。她说现在主要有五种瘦身汤,可以单独吃,但一起吃效果最好:银杏疾速全身瘦一百五十元;小粉全身均匀瘦一百五十元;小绿植物去抗体一百五十元;小红夜间助眠一百元;小橙强效夜间燃脂一百五十元。

只要严格按照他们的食谱,配合他们的瘦身汤,保证我一个月之后就没有啤酒肚。我问她还有更快一点儿的吗,我这人性子比较急。

她说那得问问她“老师”。

我和周庸跟她来到了离地铁站不到一公里的一个小区,她们的瘦身工作室就在居民楼里,八十来平方米的一个三室一厅。

“老师”也是个女人,这瘦身工作室的仨工作人员都是女性。这让我有点失望——没有男性就对不上杨娇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