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下孕妇掌心里的红色符咒(第3/4页)

“老龙不该死,一死,这条线就彻底断了。所以,我才启用了老杜,务必留住任我笑那条命。沈南,政治上的事与你无关,需要撒手的时候,请不要太过固执,明白吗?”车子行驶到别墅前的私家路时,何东雷诚恳地这样告诉我。

我报之以一笑,不多说一个字。

老杜的真实身份如何并非我所关心的,何东雷要保住任我笑的命,跟我的想法几乎完全一样。我也迫切想知道他被附体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阿拉伯艳姬的身份也要藉着他的嘴吐露出来。

道路两边停满了警车和媒体采访车,来来往往走着的不是面目紧张的警员就是手握话筒的记者。别墅已经被夷为平地,远近高低只有一望无际的瓦砾,最坚固的主楼部分也只剩下两米多高的花岗岩基础,目光所及的草坪上都覆盖着一层焦黑色的尘土,看不到一丝绿色。

“去地下通道入口。”何东雷挺直了腰,努力振作精神。

车子绕过主楼基础,几队巡逻的警员隔着玻璃看到何东雷,迅速立正行礼。布下“青龙白虎龟蛇大阵”的石屋也被炸弹掀翻了,变成了一大堆横七竖八的乱石。

我们下了车,立刻有警员跑过来报告:“通道清理完毕,电力也完全恢复,目前几名兄弟正带着警犬进行搜索,看有没有其它可疑爆炸物。发现的那具阿拉伯女人尸体没有挪动位置,只做了常规拍照。”

“仍旧无法确定死因吗?”何东雷有些恼火。

那警员困惑地点点头:“是,体表没有伤痕,没有中毒迹象,也不是脑血管部位爆裂后的急性猝死。警局里四名最高级别的法医都到了,仍在尸体那边。”

港岛的法医水准很高,在亚洲范围内与日本比肩,其中的专业人才都是毕业于美国警务医学研究院的优等生,专业技术值得信赖。

“下去看看?”何东雷听了这段毫无意义的报告后,显得非常无奈。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犯罪分子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大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之势,令警察部门大为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我沉住气跟在何东雷后面,先下了那道电梯,落在一只长八米、宽三米的铁皮箱子里。箱子里早就两名荷枪警员,他们按下了箱子前部一个绿色按钮后,箱子便迅速向前移动,进入了一条低矮的隧道。

“这是一条修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防空通道,经过改造后,成了别墅里的一条私密地道。地道本身没有什么可说的,最前端是个死胡同,除了必要的通风管道外,正常人仅能呼吸,无法出去。”警员熟练地介绍着情况。

我默默地听着,一边回想自己到这里来时的情形。当时自己处于完全的黑暗之中,只凭感觉记忆路径,跟真实情况相差无几。

到达通道尽头之后,我们见到了港岛警界的陈、史、刘、金四大法医。

那个阿拉伯女人平躺在地上,双拳紧握放在体侧,表情沉静安详。她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阿拉伯长袍,赤着光洁细嫩的双脚,脚踝上各套着一条黄金链子。这秘室是在隧道尽头的左侧,里面有五米见方,四壁空空,连最基本的桌子、椅子、床垫都没有。

资历最高的陈法医见到我之后有些吃惊:“小沈,你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上级不相信我们四个老家伙,要你来替代我们?”

这几位警界的老前辈最要面子,自己办案时说一不二,最恨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出头多嘴。

我在很久之前就跟四大法医打过交道,深知这一点,马上澄清:“只是路过,我跟何警官是朋友,搭他的车出去办事,顺便到这里来的。”

“死因不明?”何东雷没有过多地解释什么,一付公事公办的口吻。

“查不到,只能当作是极其诡异的自然死亡,报告已经填好,回警局后交给你。”陈法医挥手,其余三人跟在他后面走出了秘室。

我蹲下身子,习惯性地探手抓住女人的右腕,平心静气地将自己右手食指、中指压在她的腕脉上。

“死人是不会有脉搏的——”何东雷一声长叹。

这女人的确死了,原先的十条脉搏随之消失,成了永远的不解之谜。她是一个很漂亮的阿拉伯女人,高挑笔直的鼻梁,娇小嫣红的嘴唇,两腮上旋起的迷人酒窝,仿佛随时都能睁开眼睛站起来,用巧笑嫣然征服每一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沈南,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警方,但那并不重要,只要任我笑开口,一切都不是问题。现在,我只想再次郑重地提醒你,不要过多地涉足警方的工作,否则将会引火烧身,危险之极。还有,你得同时转告方小姐,江湖人物的名气再大,也不可能跟政府抗衡,安分些、低调些没有坏处。”何东雷的语气很古怪,严肃中挟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