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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无视松仓不在场证明的问题,那么就要采取策略,降低对方证据的重要性。

“我方需要确定犯罪时间,所以该提出的证据到最后提出即可,不必一味强推,否则容易陷入辩方的圈套。司法解剖报告的死亡时间是16点到18点之间,如果被害人中饭推迟,那么死亡时间可以延后到19点。我们与其坚持犯罪时间,倒不如按照推论演示,让法院来判定便好。凶器已经找到了,松仓的犯罪事实不容诡辩。犯罪时间根据情势和证据来推定就好了。”

“这样一来,即便辩方提出了有一定说服力的证据,也动摇不了我们的推论。”麻里心领神会,“知道了,我会随机应变的。”

“去过法官室了吗?”

“四五月的时候每天都去打招呼,现在是每周去两三次。”

“最好让部长也大概了解一下,可以委婉地表达一下我们的立场。”

“有道理,陪审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请他引导引导。”

即使在面对公审时有牵强的地方,但是她为了检方胜诉必会不遗余力……这对最上来说,是非常得力的。

“话虽如此,我本以为这个否认案不会起什么波澜,可是白川雄马一旦出面,就不容小觑了。”酒井小声说道,感到有些棘手。

“这段时间,白川频繁在各种媒体面前批判检察机关,相当有攻击力。”麻里说。

“要我说,他才不是所谓的人权派。”酒井嗤之以鼻,“因为有一定市场需求,他才借机装腔作势,他本人不过是个精明的商人。”

“据说,他在溜池的事务所很豪华,足以媲美大律所。”麻里附和。

“但是据说付给合伙人的工资很低。”

麻里听了酒井的话轻轻一笑,再次拧紧了眉头。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大人物关注这个案子呢?他和小田岛律师原本好像没有任何交集,松仓也不会跟政治家、黑社会扯上关系的吧?”

“我想,莫不是从媒体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酒井看了看麻里和最上的脸色,接着说,“白川雄马在外国特派员协会上提及这次的公审,刚好和《平日周刊》发出报道是同一个时间,所以会不会跟《平日周刊》的记者有关。”

“但问题是《平日周刊》又是从哪里关注到这个案子的呢?”麻里不解地说,“明明最初逮捕的时候和其他报社一样,只是报道了警察的发言啊。”

如果说确实有人在背地里促成了《平日周刊》的报道和白川雄马的加入,那么最上的心里倒是有些线索。

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对检方来说可能是个大麻烦,想要制止恐怕也不会很难。可是,最上不可思议地竟没有铲除那个人的念头。

他必然是怀着相当的觉悟和信念来做这些事的。讽刺的是,那个人的坚持才是正确的。如此一来,最上更想不耍花招地正面接受挑战。

《平日周刊》的报道出来之后,其他媒体也开始一股脑儿地报道蒲田事件公审暗流涌动的形势。那些报道大部分没有具体的根据,只不过是些看到白川雄马参加所以觉得必然有内幕之类的论调,但是多多少少使舆论多了对判决的质疑,仅此就会影响审判员们下达死刑判决。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并不是个喜闻乐见的现象。

另外,以水野比佐夫执笔的《日本周刊》为主,揭露白川雄马道德败坏的报道也频繁登载,对中和舆论起到一定作用。最上一边感谢水野的文章,一边期盼公审快些开始。

最上平日里去警察署的各个本部巡视,做着本部系的工作,转眼间就进入了9月下旬。第三次预审很快就要到了。只是,对否认案进行四五次预审也是常有的,即便这次的案件没有那么多争论点,也不能指望下次预审后就正式进入公审。如此一来,预计预审将持续整个十月,公审恐怕要到明年开年了。无论如何,对最上来说,只能等待预审按部就班地进行。

这天早上,最上起床后,看到女儿奈奈子已经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翻看报纸。

“好早啊。”

最上和女儿打招呼,奈奈子略带困意地说:“学校开学了嘛。”

“好好睡了吗?”

“睡了睡了,睡多了才更困。”奈奈子说着,目光停留在报纸上,低声说,“兼职也辞掉了。”

“哦?”

和正在准备早饭的朱美交换了眼神,最上心情愉悦地看着女儿。

“暑假里赚够了。”女儿好像在找借口似的。

“这样啊。”最上坐到奈奈子对面,扑哧一笑,“怎么说呢……你能干得很嘛。”

奈奈子从报纸里抬起头来:“说法真奇怪。”说完,忍不住淘气地笑了。

“你能干又聪明……跟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