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五章 线索

肖静谦一天前还是北山道兵部司主事,手握数万军队,是北山道少数的几个实权人物之一,也是整个北山道上下谈之色变的人物。

但是现在,这位多少北山人畏惧的二公子,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肖焕章出城之后不过二十里地,就迎头碰上护送尸体前来府城的队伍。

地方官府不敢对肖静谦的尸体有过多的改变,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案子,有时候死人也会说话,为了防止破坏尸首蕴藏的讯息,肖静谦的尸首还保持着死亡那一刻的样子。

肖焕章看到被白布盖住的尸首,全身发抖,老泪纵横。

堂堂北山总督的二公子,手握重兵的兵部司主事,竟然死在北山道境内,肖焕章何其愤怒,可是比起愤怒,更是让他悲痛。

平心而论,肖静谦算不得良才,但是却也算得上是独当一方的人物,肖焕章对这个儿子,也一直十分喜欢,否则也不至于将北山数万兵马交到他的手中。

一直以来,肖焕章对自己的家族的未来做好了安排。

他的身体却是不算很好,而且年事已高,所以这几年来,一直开始对北山的未来作出安排,也正因如此,他才将手中的权力下放给自己的两个儿子。

在他看来,长子肖静笙管理钱粮账目,次子统帅北山兵马,只要将钱粮和兵马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抓在手中,也就等若将北山道牢牢抓在手中。

至若肖恒,肖焕章知道相比起来,肖恒的能力比之自己的两个儿子确实要强上一些,虽然是本族之人,但毕竟不是直系,此人可以用,但是却不能委以重任,否则很有可能鸠占鹊巢。

也正因如此,他欣赏肖恒的某些能力,一直都尽可能地使用他,但是却又不敢委以重任,以免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增加麻烦。

只要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抓紧钱粮兵马,北山道便无人可以撼动肖家的地位。

可是他苦心经营的计划,随着肖静谦的死亡,一切就轰然倒塌。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颤抖的手掀开白布,看到肖静谦那张兀自保持着不甘心表情的脸庞,肖焕章心如刀绞。

“大人,兰蓟县知县胡海亲自送过来,要不要见见他?”罗定西走到肖焕章身边,小心翼翼问道。

“让他过来!”

兰蓟县知县胡海脸色有些发白,神情紧张,不管怎么说,二公子肖静谦是在他的地面上遇害,虽然事情与他毫无干系,但是却也难辞其咎。

跪在肖焕章的脚下,胡海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是谁最先发现的?”

“回禀大人,是几个农夫凌晨时候发现,立刻禀报了衙门。”胡海低着头,“下官立刻带人赶往现场,当时现场总共有七具尸体,二公子的也在其中,除了二公子的遗体,另外六名应该都是随从侍卫。现场有两匹马,这两匹马都受了伤,其中一匹经过鉴定,是绊马索所伤,马匹的前蹄都已经严重受损,不过现场并没有发现绊马索,应该是被刺客取走。”

肖焕章的神情变得阴沉起来。

“虽然只有两匹马留在现场,不过经过马蹄脚印的判断,应该有九匹马!”

“九匹马?”肖焕章沉声道:“你刚才说过,连上静谦,总共有七具尸首,为何会有九匹马的足迹?”

“大人,下官衙门里有一位极擅长勘探案发现场的捕头,到达现场之后,他对现场方圆数里之内都经过了仔细的检查。”胡海微抬头,解释道:“在二公子遇害的地方,一共是八匹马的足迹,还有一匹,距离案发现场有数里之地,可以断定,跟随二公子一起的,本来是有八名随从,但是其中一名随从在抵达案发现场之前的极几里地,突然调转了马头,离开了队伍……!”

肖焕章眼中寒光一闪,“你是说有一匹马临时掉队?”

“应该是这样。”胡海道。

罗定西在旁皱起眉头,“你说现场有八匹马的足迹,但是却只有七具尸首,那又如何解释?”

“已经鉴定过现场,本来有八匹马,只剩下两匹,其中的六匹,自己从现场跑开,我们已经找到了其中的三匹,剩下的三匹还在追寻之中。”胡海解释道:“但是走脱的六匹马,从足迹的深浅来看,其中五匹是自行走脱,有一匹则是背着人。”

罗定西道:“你是说,现场有一人骑马活着逃脱?”

“这个下官不敢断言。”胡海道:“因为那匹马,无论是人还是马,还在追寻之中,在找到之前,下官也无法断定骑马离开的那人是死是活,或许是负伤而走,现在已经死了,也有可能是遇到危险立刻就逃脱,那匹马的足迹很凌乱,可以判断,当时的情况十分的险峻,连二公子手下的护卫都十分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