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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蒋宗尧的打算,与曾邦才所允准的做法是一致的。就是待钟离秀的身体养得能经得起折腾了,他在她身上尽情地泄火之后,便将其秘密除掉。但后来随着他与钟离秀的近距离接触,他却越来越舍不得那么做了。钟离秀那娟秀的姿容和飒爽的侠气,日益勾引得他魂不守舍,以至竟令他渐渐萌生了与其同结百年之好的妄想。他寻思着自己的岁数已然不小,也该寻个固定配偶了。若得如此佳人陪伴,夜可云雨销魂,昼可参赞军机,岂非天作之合?

此念不生则已,一旦生出便挥之不去了。先前他让手下好生款待钟离秀,只是为了使钟离秀的体质尽快恢复常态,好让他玩得更爽快更过瘾,而此念萌生之后,他对钟离秀的体恤关照,就又增添了一层感化之意。

然而他知道,仅此做来还很不够,欲得钟离秀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必须进一步表现出他的诚心。他认为向其坦率地讲出草关镇事件的内幕,正是他诚心的有力表示。当然他的这种念头和做法,在事成之前是不敢让曾邦才知道的,否则曾邦才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马上结果钟离秀的性命。

“我这可是把该说的给你说了,不该说的也给你说了。我将此事的底细说与你,那是冒着军法从事风险的。就冲着这份仗义和苦心,你钟离姑娘也不该对我老蒋无动于衷罢?”蒋宗尧说罢,抬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斜眼看着钟离秀。

“下作,你们简直是畜牲。”钟离秀听蒋宗尧说出实情,不由得怒满襟怀悲愤填膺,“为了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使出如此卑鄙毒辣的手段,王大头领怎么可能与你们这种无耻小人合作!”

“姑娘莫动气,你把话说反了。”蒋宗尧一本正经地道,“正因王头领执迷不悟不肯合作,才迫使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干大事嘛,有时候是不能计较手段的。这个道理日后你自然会懂。或许到了事成之日,你们的王大头领还会万分感谢我们当初为他所花费的这一片苦心。”

“事成之日?”钟离秀觉得对面这个匹夫简直愚蠢得可笑,“你以为就凭你们老佛崖这万把人马,能成什么大事?”

“不不不,我们的力量绝不止是老佛崖。我们正在联络各路豪杰,汴京周围的几十支杆子,包括你们临风寨,迟早肯定都会是我们的盟友。到那时候,横扫天下不敢说,雄霸中原却不是夸口。这话你现在信不信没关系,咱们可以走着瞧。”啰唆了以上这许多言语,蒋宗尧已经口干舌燥很不耐烦,说到这里,他把巴掌一挥,“好了,你让我说清的事,我已经说清了。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是从我不从?从了,今后你便是我的押寨夫人,来日可随我飞黄腾达。不从,这间囚室便是你的葬身之地。阴阳两条路,随你自己选。”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底气十足。因为在他看来,莫说是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就是一条堂堂七尺汉子,面临生死抉择,也很难放弃力争生存之念。何况即便是钟离秀不从,亦无可逃脱肉体被蹂躏的命运。这一点钟离秀不会不明白。

果然,面对着蒋宗尧咄咄逼人的摊牌,钟离秀没有像方才那样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而是陷入了沉默,并且沉默的时间还不短。她的这个表现很符合蒋宗尧的意料,他认为这表明她正在进行思想斗争。有思想斗争就好,有斗争就会有动摇,有动摇就有指望被他拿下。

沉默半晌后,钟离秀的回答是:“这事我现在拿不准,你得容我好好想想。”

没有马上得到期待中的答复,让蒋宗尧有些扫兴。不过这个答复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今日是刚刚与其摊牌,硬逼着她当场就范也不现实,不妨留几天时间,让她的脑筋转转弯。

蒋宗尧如此想来,便努力压制着胯下一阵阵热烈膨胀的欲火,同意了钟离秀的要求。但是他警告钟离秀,留给她的考虑时间不可能太长,否则即便是他蒋宗尧愿意等,曾邦才也容不得。

对付走了蒋宗尧,钟离秀便焦灼地徘徊着,进入了真正的紧张思考。方才她的沉默,其实是做样子给蒋宗尧看的,是她糊弄蒋宗尧的缓兵之计。

实际上,对于蒋宗尧的猎艳企图,她根本无须思考。莫说是蒋宗尧与她有杀害结义姐妹的深仇大恨,也莫说是蒋宗尧所说的什么雄霸天下云云,在她听来是何等的不着边际,就凭蒋宗尧那付粗俗不堪的外貌和德行,她也不可能与他有丁点儿肌肤之亲。她需要费心思考的,是如何应对这种意想不到的险境。这个问题当着蒋宗尧的面根本考虑不进去,所以她方才只是故作思考,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

现在,她可以集中精力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