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数学模型与方程式】(五)(第3/3页)

“数学有着惊人的预测能力。”

克莉丝汀·凯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具女性魅力,在愉悦这些老家伙的同时,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来推广自己的研究:“让我们想象一下天气预报吧。如果将来有这样一个模型,只要输入一个病人的数据,无论MRI或者基因测试结果,它就会自动分析肿瘤的行为模式,模拟肿瘤如何生长、扩散、转移,预测病人的预后,计算最佳的药物组合与治疗方案。到时候,1000个病人就会有1000种不同的治疗方案。我们将可以彻底抛弃那些模式化、僵化的治疗程式,事实上,它们从来就是缺乏科学性的。”

“还有,我大胆做出一个设想,如果大家能够接受我的研究成果,或许会减少大家的争论,让流派之争在伟大的数学面前泯灭于无形?”

克莉丝汀·凯尔的华夏文真的很棒,听到这里,连周易都不觉点了点头,程栋很能干啊,这位女医学家出现的太及时了。

克莉丝汀·凯尔提出的并不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事实上,一些数学模型已经为一些困扰医生多年的实际问题提供了可能的答案,甚至解决方案。比如,到底什么程度的化疗对病人是有益的?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的研究者曾经利用癌症的基因分析设计了一个数学模型,预测同一种化疗药物对于不同病人的有效率,准确度高达85%。这个模型已经在膀胱癌和乳腺癌中得到验证,并且有适用于所有癌症类型的潜力,很快将进入临床试验。

当医生面对一个早期癌症病人时,第一个问题往往是:癌细胞的侵略性有多高?转移的概率大不大?病人需要积极的治疗,还是更温和的方案?MRI和CT虽然能显示肿瘤的大小和形状,但无法准确估量它潜在的侵略性。美国范德堡大学维托教授的数学模型发现,癌细胞的侵略性不仅在基因变异本身,周围的微环境也决定了它的构成和侵略性,只要改变其中一个变量,比如含氧量,就能调整肿瘤的侵略性。

乌克兰数学家罗曼在25年前提出的“非线性调度算法”(一种“最优化算法”,在成千上万的变量和限制中求取最高效率),最近被德国研究员伦伯特用来计算放疗射线的角度、强度、持续时间,以最大效率地毁灭肿瘤,而不伤及边缘的健康组织。这个系统已经在德国一些医院的放疗科得到应用。

更令人振奋的是马里兰大学应用数学系教授多伦·利维(Doron Levy)的慢性粒细胞白血病(CML)模型。CML是最“简单”的癌症,因为它只涉及单一的基因变异。2001年,一种叫“格列卫”的靶向药物发明之后,慢性白血病患者的5年生存率从50%提升到95%。但问题是,病人必须长期依赖格列卫,一旦停止用药,血液中的癌细胞数量就会恢复到治疗前的水平,甚至更高。一旦病人对格列卫产生耐药性,情况就会变得很可怕。

多伦·利维教授的模型,基本上是让病人的免疫系统取代格列卫对抗癌细胞,从而摆脱对格列卫的依赖。他花了4年时间跟踪收集和分析CML病人在服用格列卫期间的免疫反应状态。最后他发现,刚诊断的时候,病人的免疫系统非常薄弱,但一旦开始服用格列卫,病人体内的抗白血病免疫反应不断增强,到达一个峰值之后又慢慢回落。在此期间,癌细胞还在,但相对少量的状态导致免疫系统的警惕性减弱。这个时候,一支简单的癌症疫苗(病人在诊断初期的血液,把里面的癌细胞杀死之后,重新回输到病人体内)就可以重新激活免疫系统。这个模型的关键在于为病人计算注射疫苗的最好时机,在它指导下的免疫治疗方案很有可能最终治愈白血病。

当然这些成果都没有进入主流医学界的视野,就连周易也是看了克莉丝汀·凯尔随身带来的资料,才有了一定的了解。在场的这些专家学者,甚至包括老师兄叶得草、成大嘴成将军这些牛逼人物在内,一个个都听得两眼发直,几乎要被她征服了。

一千个病人就有一千种治疗方法?那咱们还争什么,不都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玩来玩去都是幼稚啊?太伤自尊了……不过必须得承认,这女人不仅胸大,智商也够高!

站起身,周易大力地鼓起掌来:“讲得太好了,凯尔博士,您是一位优秀的医学家,更是一名了不起的数学家!我想您加入项目组,是没有人会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