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向火星(第4/5页)

透过一片轰鸣声,我听见塔克在着急地问:“发射器准备就绪了吗?录音装置做好准备!”

“准备就绪,准备就绪!”

“注射器弄来了没有?”塔克在空中扭动了一下,转身对我说:“老弟,注意!我们打算给你注射一针。这没有什么。这种针一部分是麻醉剂,一部分是兴奋剂,因为你得醒着研究台词。一针打下去,眼球开始可能会感到发烧,全身发痒,但这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

“等一下,塔克。我……”

“没有时间啦:我也必须抽吸这种药,”

没等我来得及开口反对,他已把身体一扭,飘了出去。另一个人一把拉起我的袖子,把一根针顶住了我的皮肤。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给我打了一针。打完针那人就走了。这当儿,警报器又发出了尖厉的警报声:“危险警报!两个引力!两分钟!”

我想朝四周环顾一下,可是那一剂针药已使我变得神志模糊起来。我感到眼睛和牙齿周围火辣辣的,脊梁骨也开始有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麻痒之感——然而安全带使我无法用手去触摸麻痛发痒的部位——可能这也起了保护我的手臂的作用,大约这样可以避免因突然加速而折断。这时,可怕的警报声又停了下来。只听见塔克那男中音声调响了起来,洪亮有力,充满自信。他说:“最后一次警报!两个引力,一分钟!停止打牌,把你们那肥猪似的身体放平,我们准备使用药品了!”这一次,警报器不那么吓人了。播放的不是刺耳欲聋的警报,而是C大调第61交响乐的录音。这是伦敦交响乐队演奏的曲子,人们对这部作品议论纷纷。全曲由14支组曲构成,曲调有些怪诞,定音鼓的响声时常压倒一切主旋律曲调。这种曲调反正对我不起任何作用,因为我已被注射了一针麻醉剂,脑子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突然,仿佛有一条美人鱼出现在门口。它没有鱼鳞尾,却并未改变美人鱼原来的模样。

当我定睛仔细观察这个罕见动物时,我发现她属于哺乳类动物,看上去就像个穿汗衫和短裤的年轻妇女,头朝下,在做着游泳似的动作。

显然,她很习惯于太空中的惯性运动。她瞟了我一眼,脸上却没露出任何笑容。只是自顾自地把身子靠在另一张铺位上,抓住扶手——看样子她根本用不着安全带。播放的乐曲接近尾声时,鼓声隆隆,气势磅礴。我觉得身子沉重起来……

两个引力没产生多大影响。当你飘浮在液压铺位上时,你不会产生什么难受的感觉。紧贴在形似苹果汁榨取器的铺位上的皮肤,渐渐隆起,支撑着身子,这时你才会感到全身沉甸甸的,呼吸也有些困难。我听说过,有的宇航员,在十个引力条件下往下飞而毁掉自己的事件。我体验了两个引力才相信那种情况可能是真的。不过,躺在铺位上,绑着安全带承受两个引力,只感到有些精神萎靡不振,四肢不好动弹罢了。

不一会儿,我才突然警觉到安装在天花板上的警报器是在向我喊活。“罗伦佐,你感觉如何,老兄?”

“没有什么。”我稍微用了一点气力讲话就觉得气喘吁吁。“这种情况我们还得忍受多久?”

“两天!”

我说话的声音一定是跟呻吟差不多,因为我发觉塔克在笑我。“朋友,别再无病呻吟啦,我头一回到火星上去时,花了整整三十七个星期,进入椭圆形轨道,差不多每分钟都处干惯性运动中。你现在走的这条航线舒服多了。两天中只有两个引力。我还得补充一句:在床上翻身时只有一个引力。你享受这么优越的条件待遇,其实该付点儿钱才行。”

对于他这种幽默,我准备用演员在休息室里惯用的语言挖苦他一下。但是一想到有个女性在场,我就闭口不吭声了。自从被父亲用反手狠狠打了嘴巴以后,凡是可能触犯女性的脏话。我是从未再说出口……

但是,塔克却闲不住,又开始说三道四了:“彭尼!宝贝儿,你还在那里吗?”

“是的,船长!”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年轻“美人鱼”似的妇女答道。“那就就好:开始对他进行基本训练吧!我把这个容易起火的废物堆处理好以后马上下来。”

“是,船长,”她掉转头来,用一种轻微、沙哑的女低音声调对我说:“卡派克博士要你轻松一下,看上几个小时的电影。我在你身边,必要时回答你的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有人来回答问题了!”

她没回答我的感慨,只是有点儿吃力地举起一只手臂,按动电闸。接着,室内的电灯全都爆灭了,同时响起了一种声音。我眼前立即浮现了一个立体图像。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重要人物,这是一个在几十亿人口的帝国里的任何一个臣民一看就能认出来的大人物。现的恍然大悟,我真是上了塔克·博罗德本特这狡猾家伙的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