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五 第十一章 重返长安(第2/3页)

侯希白道:“这个我不大清楚,我在长安的保身之道是只谈风月不论政事,子陵还是见过秦王再想其他事稳妥点。”

徐子陵终接受侯希白的劝告,侯希白去后,就在椅子盘膝打坐,以舒连日赶路的劳累。瞬那间进入天人交感的境界,体内真气浑浑融融,说不尽的受用舒畅。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倏地心兆一动,醒转过来,脑际出乎天然的浮现一位绝世美女的鲜明形象。

他肯定自己不是被任何声音又或气流的改变惊醒,而是出自一种超乎感官之上,玄微妙难言的感应。且并非首次发生,以前亦有类似的感应,却没有一趟比今次更清晰分明。

来者鬼魅般从后进飘进厅子来。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晓得避无可避,甫抵长安即给揭破行藏,轻轻道:“婠婠法驾光临,不知因何事找希白兄?”

婠婠甜美的声音惊喜的道:“竟是子陵你啊!真教人大出意外,你还是第一趟这么亲热的唤人家作婠婠哩!”

徐子陵微一错愕,婠婠在他对面椅子坐下。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他在午后时份入城,此时却日落西山,厅内一片昏沉,他坐息逾两个时辰,精神尽复。

两人四目交投,双方心中都不知是何滋味。

婠婠虽仍是白衣赤足,但徐子陵清楚感到她的气质与前迥然有异,可是到底有甚么地方不同,他却不能具体说出来。只是感到她比以往的她更深邃难测,难以掌握捉摸。

心中一动道:“恭喜你天魔功终于大成哩!”

婠婠秀眸一闪一闪兴致盎然的打量着他,语调则像一向的冷漠平静般道:“人家奉师尊之命,留在长安潜修大法,当然有些许成绩。子陵你呢!你不是也大有长进吗?不用回头看已知是人家嘛。”

无论她用甚么语气声调说话,总有种直钻入人心窝儿的感觉,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徐子陵沉声道:“令师在与石之轩的决战中,因施展玉石俱焚而云散烟消,我是亲眼目睹的。”

婠婠出奇地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淡淡道:“石之轩有否陪她老人家一道上路?”

徐子陵摇头道:“他受伤远遁,令师功亏一篑。”

他心存厚道,绝口不提祝玉妍因要他和师妃暄陪葬,被他及时发觉,在急于拯救师妃暄下令石之轩有一线脱身之机,否则历史说不定要改写。

婠婠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忽然轻叹一口气,语调冰冷平静得令人心悸,道:“他是否尽得舍利内的圣气?”

徐子陵点头道:“怕是如此吧!”事实上舍利内大部份异气,已给他和寇仲早一步分享,当然不会向婠婠透露这秘密。

婠婠再叹一口气,秀眸射出使人复杂难明的情绪,柔声道:“天下从此多事哩!”

接着又道:“子陵可肯与我合作对付石之轩?”

徐子陵再暗咦一口气,以前的所谓与她的“合作”,没有一次不是在无计可施被威胁的情况下发生的。自竟陵之战,飞马牧场两大元老高手惨死在婠婠手上,他们间结下解不开的深仇,发展到眼前此刻,连他亦弄不清楚和婠婠是甚么关系。他理该与婠婠来个你死我活的决斗,可是面对宛如圣洁天仙般的婠婠,他总生不出杀机。

苦笑道:“我们间还有合作的可能性吗?不要威胁我,我随时可离开长安。”

婠婠娇笑道:“人家何时想过要威胁你?不过你若不肯帮助婠儿,婠儿只好乖乖的下嫁石之轩,看他能否领导圣门在这场争天下的斗争中成为大赢家。人家可不是迫你嘛,而是别无选择。还有你那擅奏萧的红颜知己说不定会成为牺牲品,因为她是碧秀心遗留下来的祸根,只有亲自杀死她,石之轩才能嬴得圣门各派系对他的尊敬。”

徐子陵给命中要害,叹道:“还说不是威胁?”

想想也教人心寒,趁着天下大乱,魔门各派暗中不断在各方面扩展势力,林士宏、钱独关、辅公佑等割据成大小军阀,王世充则与魔门关系密切,赵德言乃颉利心腹谋臣,其他辟尘、安隆则控制着经济命脉,若这些人全臣服于石之轩的控制下,其力量之大,为祸之烈,恐怕没有人能预估。

迫在眉睫之前的问题,是婠婠可轻易发觉并破坏他们针对香家的行动。婠婠既知他来长安,不论他扮成甚么样子,均可一眼将他看破。

婠婠“噗哧”一笑,白他一眼道:“人家是那么可怕吗?以前很多对不起你徐公子的事,只因师命难违。现在人家可以当家作主,当然是另一番可令徐公子满意的新人事新作风。我不会迫你去作任何不愿意的事,只希望你能和婠婠携手杀死石之轩,为世除害,这不是你们这些以替天行道为己任的侠义之士义无反顾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