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2/4页)

雷古神微动,接着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们中国人讲究小巧轻跳之技,所以才想出这招剑式专门克制对方两腿,以绝其轻跳之源,而且我也防备到你刚才所说的不动之法,特别在耐性上下过一番功夫,大家不妨千耗下去,吃亏的未必是我……”

宗仪本来已经有一丝喜色,听完雷击的话后,又不禁担心起来,神情也由轻松变为焦燥。

云天凤又笑笑道:“铁肩担风月,担起终须歇手、你既然自信耐性过得去,倒是不妨耗下去看看,至少龙老先生是空手,总比你擎着几十斤重的铁剑轻松多了。”

雷古神色又是一变,默思片刻后,终于叹了一口气,把长剑抽了回来道:“陈夫人!算你厉害,我放弃这一剑了,虽然我相信这老头子不准能耗得过我,但是即然能说出那番道理,足证这一招还是有缺点,一个高明的剑手所使的每招式,都应该是完整无缺的……”

这大秦剑士的行为虽然粗鲁,可是他的胸怀却十分光明,使得大家对他的印象也改变了一点。

宗仪这下子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双腿不由自主地分为前后丁立,象是怕他再来第二次。

云天风轻轻一笑道:“龙老爷子,您若是不改变战略,打下去一定会吃亏的,须知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刚才您若是一味采取主动,便不会受到那种威胁了。”

卓少夫立刻一笑道:“陈夫人这番见解似乎与内家武学的宗旨大相违背吧。”

大家都同意卓少夫的话,因为宗仪的武功路数,多半是趋向于内,讲究的是谋定而后动。

云天凤冷笑一声道:“交手如用兵,并不是固定不变的,最主要的是看对手的状况,像这位雷古教师,恐怕一味来用内家的战术,刚好上了他的当……”

大家听完了他的话后,都为之一凛,雷古的剑法似乎专门是为了对付内家武功而设的,只有反其道行之,才不会为他所乘。

宗仪双掌一错,立刻象一阵风似的卷上去。

本来武功之道,就是千变万化,就没有固定的章式。

而动手之间的招式,尤其讲出奇制胜,攻人之不备,为之上策。

反过来说防守得宜。使人之不能功,也不失为致胜之道。

雷古与宗仪交手了三十几个回合,因为他是以兵器对人家空手,心理上先有了一个准备。

这家伙虽然是外国人,对中原武学却了解颇深,心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多半是内功以静制动的上乘手法。

所以他的剑术专门在一面制敌之下,每一剑发时固然是声势万丈,却绝不深入,已招至六成,必有变化。

宗仪好容易看准了他剑上空隙,乘机反攻之际,他的招式立刻就变了,弄得宗仪狼狈不堪,要不是靠着多年苦练应变迅速,恐怕早已伤在对方的剑下了。

终于这其中的关联被心机灵敏的云天凤看穿了,一语道破后,宗仪如梦初醒,像他这种老经验只要明白了自己的缺点,立刻就懂了补救的方法,所以拳风一转,反而自动地抢攻上去。

一招接一招,出拳快捷,却又留下了退步余地,只要对方稍作防御的准备,他早已在另一个空门上进招了。

拳发如江河大海,波澜起伏,万千变化,拳风则波涛壮阔,生生不息片刻之间已由劣势转为优势。

观战的人多半动容,云天风尤其得意。

奇怪的是对方三个同来的人却漠然无动于衷,好象雷古的生死胜负与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尤其是那两个扶桑剑士,镇定得如两尊石像,观战片刻干脆闭起眼睛来养神了。

这情形使得云天风多少有点失望,忍不住问道:“卓大人,看来你们这几个人似乎并不太和谐。

卓天笑笑道:“何以见得呢?”

云天风冷笑道:“局势甚明。何必还要我多说。”

卓少夫又笑了一下道:“夫人原来是说我们不替雷古教师关心,由此可见夫人对官场中的情况不甚了解。”

云天凤略为有点生气地道:“官场情况是怎样的?”

卓少夫笑道:“官场中只有本身的荣辱,不计其他,雷古教师胜了是他的光荣,败了也塌不了别人的台,也许还是别人出风头的机会……”

云天凤不齿地道:“这是什么话……”

卓少夫笑道:“这是老实话,所以一般江湖武师都不愿意进身官方效力……”

云天凤哼了一声道:“那么你们……”

卓少夫立刻道:“下官簪缨世族,生来是官场中人,至于这三位老师,他们思想藉此宏扬本国的武技,当然富贵与权势,也是吸引人的一个原因。”

云天凤抗辩道:“挟技任侠,邀游四方,一个自由之身,不是比富贵更有价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