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十年情愫两彷徨(第3/5页)

“咯咯,阿斗当年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和他现在完全不一样!”祖菁忍不住失声笑道,“难怪他和我说,他当年是青葱无瑕的少年,愚蠢而多情,幼稚地信奉着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的凄美恋情。”

“梁山伯与祝英台吗?”风洛阳微微一笑,“他倒挺像马公子,幸好当时并没有梁山伯,鱼韶又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对他的一番情意并不忍拒绝。”

“听起来,倒像是阿斗在不要命地追求阿韶姐!”祖菁下意识地用手掩住嘴,拼命忍着笑,轻声道。

“鱼韶虽然自始至终对他都若即若离,但是到了最后,唐斗为她献上情诗一首,终于还是获得了她的芳心。”风洛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依稀难辨的得色。

“情诗?阿斗会写情诗吗?我看他艳诗倒是写得很多,当初他欺负水瑶姐之后,天天都在做艳诗,听起来都让人脸红。”祖菁撅了撅嘴,低声道。

“你小孩子家,别听这些东西。”风洛阳的脸色一窘,挠了挠头,接着说,“后来我远赴天山,不再和他们终日相聚,唐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托人到沙州天山外哨送信,告诉我他和鱼韶的近况。从他的信中,我知道,鱼韶后来到黟山学剑,而唐斗也不得不回唐门受训。但是他心中对鱼韶甚是牵挂,每年都会找出数月逃出唐门,潜入黟山,和鱼韶相见。越女宫的各个关卡,他已经熟极而流。整个江湖,只有唐斗能够将黟山越女宫当成自家后院,随出随入。而唐斗到中原做生意,鱼韶也会主动去约他相见。二人三年来情投意合,无话不谈,如胶似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们当时确实是一对?”祖菁好奇地问道。

风洛阳轻轻点了点头:“三年后,我艺成下山,回到中原,唐斗要我以大哥的身份主持他和鱼韶的婚礼。你一定奇怪,为什么唐斗不要家中长辈来主持……”

“我当然知道!唐斗跟我说,唐门上下和鱼家都反对这桩婚事,他和鱼韶就仿佛当年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命中注定是一对倒霉冤家。”祖菁忙不迭地接口道。

“呃,这他也说了?”风洛阳挠了挠头,“不错,唐门不满意这桩亲事。而鱼家也感到唐门野心勃勃,唐斗背景复杂,不是理想的金龟婿。你也知道,鱼家没有男丁,希望有一个上门女婿,但是唐斗乃是唐门长子,势必继承唐门大业。因为这个缘故,两家人都竭力阻挠二人结合。唐斗为了鱼韶,毅然和族中长辈决裂,愤然出走唐门,回到鄱阳,一番思量之下,竟然决定潜入黟山,找到鱼韶,连夜私奔。”

听到这里,祖菁已经目瞪口呆,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当初冲破重重阻力的,竟然是……是阿斗?”

“鱼唐两家族长纷纷赶到鄱阳,想要打消唐斗的疯狂念头,阻止这一场联姻。但是世俗的成见如何能阻止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唐斗。他大展神威在鱼唐两家人的包围中夺路而逃,来到润州找我求助。我感他孤零零一个人,竟然能够顶住如此的压力,为了一腔真情,顶风冒雨,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在唐家人的围追堵截、鱼家人百般阻挠之中脱身而出,于是不顾几日后的决战,和他携手一处,连夜杀入黟山。”说到这里,风洛阳的眼中露出凄恻之色,仿佛一想到当年的情景,他就不由得一阵感伤。

“阿斗去找阿韶姐?他……他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祖菁听得热血沸腾。

“当我们从葬剑池一路冲到天女殿女弟子寝室前的时候,鱼韶正在临窗阅读乘风会的卷宗。看到我们到来,她放下手里的卷宗,缓缓站起,来到窗前。唐斗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要她跟自己一起离开黟山,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开始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风洛阳说到这里,嗓音已经嘶哑。

“阿韶姐她,她说不愿意?”祖菁颤声地问道,心底被可能听到的答案所震颤,浑身瑟瑟抖个不停。

“唐斗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鱼韶的面前,双眼凄楚地望着她,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应。这样一位前途远大的少年,在这样一个黯然神伤的雨夜,不顾生死存亡,将他的命运双手送到鱼韶的面前。但是……鱼韶并没有答应,她简单地摇了摇头,接着抬手关上了窗户。”

“她当时在想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风洛阳说到这里,只感到嘴中一阵苦涩,不由得微微顿了顿,“……她在想什么。也许她对唐斗的爱还未深到可以为他抛弃一切。也许乘风会的使命和魅力比唐斗对她的爱更加吸引人。也许她只是一个恋家的女子,无法承受浪迹天涯的漂泊。也许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像唐斗一样烈如野火,足以烧尽一切。也许当时的鱼韶已经看透了热恋之后将会发生的平淡和枯燥,她决定在心碎之前,远远逃开。无论如何,那一个夜晚,鱼韶用一种特有的冷酷和漫不经心,坚定地拒绝了唐斗,也彻底将他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