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针 锋(第2/6页)

她已无法抵抗。

黑豹已野兽般占有了她。

她咬着牙,忍受着,既不再推拒,也不迎合。

但黑豹却是一个很强壮的人,她终于忍不住开始呻吟……

然后她的反应突然变为热烈,呻吟着轻轻呼唤:“罗烈……罗烈……”

黑豹突然冷了,全身都已冰冷僵硬。

波波的反应更热烈,但是他却已无能为力。

他突然用力推开她,站起来,就这样赤裸裸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砰”地,门又关起。

波波看着他走出去,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微笑。

就在她开始笑的时候,她的眼泪也慢慢地流下来……

“不管怎么样,活着总比死好。”

这是她自己说的话,她随时都在提醒自己。

“我一定要活下去。”她在心里发誓,“我就算是要死,也一定要看着黑豹先死在我的面前。”

活下去也得要有勇气。

有希望就有勇气。

波波心里还有希望,她相信罗烈一定会来找她,正如她相信这漫漫的长夜总有尽时,天一定会亮的。

她已擦干了脸上的血和泪,准备来迎接这光辉的一刻。

天当然会亮的。

但罗烈是不是会来?是不是能来呢?

02

天亮了。

天地间一片宁静,没有小贩的叫卖声,也没有粪车的喧哗声,甚至连鸡啼声都听不见。

这里本是个高尚而幽静的住宅区。

黑豹坐在金二爷那张柔软的丝绒沙发里,面对着窗口,看着窗外的晨曦渐渐升起。

在乡下,这时他已起来很久了,已吃过了三大碗糙米饭,准备下田去。

他记得那时候总喜欢故意多绕一点路,去走那片柔软的青草地。

他总是喜欢赤着脚,让脚心去摩擦那些上面还沾着露水的柔草。

那时在他幻想中,这片柔软的草地,就是一张华贵的地毡,这一片青葱的田园,就是他豪华的大客厅。

他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真的坐在一个铺着地毡的豪华客厅里——什么事也不必做,只是动也不动地坐着,看着东方的第一线阳光照射大地。

现在他的幻想已完全实现。

这客厅里的布置,豪华而富丽,地上铺着的地毡,也是从波斯来的。

他现在是不是已真的满足?是不是真的很快乐?

他赤裸裸地坐着,让自己的脚心去摩擦地上华贵的地毡。

他忽然希望,这张地毡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忽然希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淳朴又充满幻想的男孩子。

人心是多么不容易满足呢?

卧房的门是关着的,他已有很久没有听见波波的声音。

“她是不是已睡着了?”

在这种时候,她还能睡得着?

她以前的确是个很贪睡的小姑娘,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倒下去,就立刻能呼呼大睡。

那时他和罗烈总会笑她,是条小睡虫。

“小睡虫将来嫁了人后,若是还这么样贪睡,她丈夫一定会被她活活气死。”

那时波波就会红着脸,跳起来打他们。

“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嫁人。”

往事就仿佛窗外的晨雾一样,那么缥缈,又那么真实。

黑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在刺痛,他忽然想起了罗烈,想起了波波刚才在兴奋时呼唤的声音。

“罗烈……罗烈……”

黑豹的双手突然握紧,像是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捏碎所有的回忆。

就在这时候,门外已有人通报:“大通银行的朱董事长来了。”

黑豹没有动,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只简短地吩咐:“叫他进来。”

朱大通挟着他那又厚又重的公事皮包,站在黑豹面前。

他显得有些不安。

面对着他的,是一个赤裸着的,年轻而强壮的男人胴体。

这对他无疑是种威胁。

他忍不住悄悄将腹部向后收缩,希望自己看起来能显得年轻强壮些。

黑豹突然笑了。

他微笑中带着种说不出的讥刺和轻蔑,他忽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一条猪。你只要能让他吃得饱,睡得足,他就永远不会想冲出他的猪栏来。

但是猪也有猪的好处,猪不咬人。

“今天你起得真早。”黑豹的声音虽不客气,却已很柔和。

“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朱大通掏出块雪白的手帕,不停地擦着汗,“我通宵都在整理账目。”

“什么账目?”

“金老二他们三个人的存款账目。”朱大通从公事皮包中拿出了一叠文件,双手送到黑豹面前,“现在我已将他们都转入到你的名下,只要你在这些文件上签个字就算过户了。”

黑豹目中露出满意的微笑:“为什么一定要我签字?你知道我是个粗人,一向懒得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