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锋镝情潮(第3/12页)

他们从当涂到芜湖,过鲁港、荻港,到铜陵,一路上,人们不再以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而是以羡慕的神色。男的宛如临风玉树,女的也是娇美如花,再加上良驹轻裘,衣履鲜明,怎不叫人羡煞。

冬天到了,春天也就快了,他们走得极慢,到湖北的时候,已是春天了。

湖北本为古云梦大泽旧迹,湖泊极多,这也是塞外所没有的。夏芸一路上指指点点,高兴得很。春天到了,他们的心里也染上了春的气息。

走过鄂城的时候,他们看到一队镖车。镖头是个中年胖子,骑在马上,顾盼自雄,倒也神气得很。镖车很多,看样子保的是一趟重镖,但镖局里连镖头带伙计,一个个样子都轻松得很,像是明知不会有人来夺镖。

熊倜斜眼望着那镖头,只见他目光松散,身上的肉,也胖得发松了,心想:“此人就是有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镖行里怎会要他来保这趟重镖,难道湖北武林中,没有能人吗?”

那镖队和熊倜及夏芸,同宿在一个客栈里。晚上,镖伙们一个个放怀痛饮,又赌又闹,那镖头也不去管,熊倜更是奇怪。

那夏芸见了镖队,却高兴得很,跟熊倜说:“你看,替人保镖也挺好玩的,还可以乘此到各地去游玩,可惜我是个女的,镖局里又没有女镖头,不然,我也要去保镖了。”

她望了熊倜一眼,又说:“我爹爹说他当年也是保镖的呢。”

熊倜正在想着心事,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在意。

吃完了饭,夏芸拖着熊倜到店门口去,看那插在门口的镖旗。

只见那镖旗绣得甚是粗劣,质量也不好,上面有“武威”两个大字,旁边绣着九把小剑,每把的头都连在一起。

那镖局有个伙计站在门口,看见有人在注意镖旗,再一看是两个年轻男女,样子又文气得很,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大声叫喝着:“喂,你们看什么?”

夏芸说:“看看有什么关系?”

那镖伙说:“什么东西都可以看,就是这镖旗,却随便看不得。”

夏芸生气道:“我偏看不可!”

那镖伙粗哼了一声,说:“看不出你这小妞儿,气倒是满壮的,我劝你趁早跟你的老公跑走,不然大爷一生气,把你们两个娃娃都打扁了。”

夏芸气往上撞,正要变脸,熊倜一想,在闹市之中,何必为了小事,跟这等人闹气,硬拉着夏芸,往里走了。

夏芸低声气道:“你不要拉我,我一定要教训教训那家伙。”

熊倜劝道:“算了,算了,我们又何必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夏芸道:“那镖伙真是可恨极了,想不到镖局里的人,这样不是玩意儿。”

这时那胖子镖头正好走出来,听到了夏芸的话。他看了两人一眼,见是两个衣履华美的少年,他毕竟久走江湖,眼光厉害,见这两青年虽然文秀,却带着一股英气,尤其男的更是神气内蕴,双目带采,两太阳穴高高鼓起,显见是内功已有极厚根底,若然被镖伙无心得罪了,总是不好。

于是他笑嘻嘻地走过去,拱手说道:“两位请了,不知道敝镖行的哪个蠢才,惹了两位的气,在下一定要好好告诫告诫他们。”

熊倜见他甚是客气,也说道:“没有什么,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夏芸却抢着说:“你们镖行的伙计怎么那么凶,人家看看镖旗都不行。”

那胖子镖头笑呵呵地说:“这倒要怪我了,只因那镖旗是武当山上传下来的,敝镖局仗着那镖旗,行走各省都没有出过事儿,所以在下才叫镖伙们特别守着那旗子。”

他哈哈笑了声,说:“不过我没想到那镖伙怎的不懂事,像两位这样的人物,不要说看上两眼,就是要将镖旗拿去,我史老三也只有拱手奉送的。”

夏芸一听这人讲话倒客气得很,她不知道他话中也带刺的,反而气平了。

熊倜一听这镖旗是武当山上的,便留了意,说道:“原来贵镖头是武当山上的,不知阁下与武当四子是怎个称呼?”

那史胖子还是满面带笑,说道:“在下哪里高攀得上四仪剑客,只不过敝镖局的镖头九宫连环剑王锡九,是武当四子的小师弟罢了。”

熊倜说:“原来贵镖局的总镖头乃武当四子的师弟,小弟与武当四位道长也是素识,日后还请替小弟向贵总镖头问好。”

史胖子呵呵笑道:“这样说来大家原都是一家人了,不知兄台高姓大名,还望见告。”

熊倜说:“在下熊倜。”

史胖子眼睛立刻瞪得老大,说:“我史老三总算眼睛没瞎,看出阁下是个高人,可是不瞒你说,我可没看出阁下竟是近月来武林轰传的江湖三秀之一,熊倜熊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