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证人浮现(第4/5页)

宋慈叫住被丫鬟扶走的虫娘,问她是不是也亲眼看见了。

虫娘朝云妈妈望了一眼,见云妈妈脸色很是难看,于是轻轻点了点头。丫鬟扶着她,上楼去了。

宋慈不再追问其他,带着许义离开熙春楼,回了提刑司。

经过熙春楼这一番查证,没有证实辛铁柱的清白,反倒证明了韩?没有说谎。有黄猴儿为证,四年前巫易死的那晚,韩?离开熙春楼后直接回了韩府,不可能有进入岳祠、杀害巫易的时机。嫌疑就是嫌疑,清白就是清白,宋慈将辛铁柱继续关押在狱中,对韩?则是直接释放出狱。

出狱之时,狱吏来开牢门,被韩?喝退。他要宋慈亲自开门。

宋慈什么也不说,从狱吏手中拿过钥匙,上前打开了牢门。

韩?走出牢门时,与宋慈错身而过,在宋慈耳边道:“宋慈,今日之事,别以为就这么完了!”说罢,故意沉肩撞了宋慈一下,在大笑声中趾高气扬地去了。

就在宋慈释放韩?之时,许义独自一人走进了提刑司大堂背后的二堂,元钦正在这里等着他。他将今日宋慈在大狱和熙春楼查问的过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元钦。

听说宋慈查到李乾曾在巫易死的那晚出现在太学中门,元钦的神色不禁微微一紧。

许义退出二堂后,元钦来回踱了一会儿步,然后从后门离开提刑司,只身一人去往杨岐山的宅邸。

半个时辰后,太尉府的马车驶至杨宅大门外,杨次山从马车里下来,直入杨宅,去往花厅,杨岐山和元钦正在这里等着他。

花厅门刚关上,杨次山未及落座,便道:“说吧,急叫我来,所为何事?”

元钦道:“回禀太尉,宋慈已在追查李乾的事。”

杨次山落座端茶,正要饮上一口,听闻此言,缓缓将茶杯放下,道:“元提刑,上次在这里时,你说过什么话,还记得吧?”

“下官记得。”元钦当然不会忘记,他亲口说过,巫易案证据全无,已是铁案如山,让杨次山尽管放心,只要有他在,四年前巫易案没出任何岔子,四年后同样不会。

“既然记得,”杨次山道,“怎么才过了两天,宋慈就查到了李乾头上?”

“下官也没想到,当年巫易一案,会有证人遗漏在外。”

“什么证人?”

“巫易死的那晚,有人曾看见李乾从太学中门出来。”

“是谁看见了?”

“熙春楼一个名叫黄猴儿的下人,还有……还有韩太师的公子——韩?。”

一听到韩?的名字,杨次山的脸色顿时难看不少。一个青楼下人,无论是笼络收买,还是用其他手段,都好解决,可韩?不同,不缺金钱,不缺女人,不缺权势,还是政敌之子,那就难办了。

杨岐山一腔心思都在失踪的杨茁身上,见杨次山纠结于巫易案,忍不住道:“大哥,那宋慈就算查到李乾是凶手,也查不到李乾与我杨家有何关系,你放心吧。”

杨次山还未说话,一旁的元钦道:“宋慈已查到巫易死前一日,曾有轿子在太学后门接走过李乾。”

杨岐山道:“他查到轿子又如何?时隔四年,他还能查出轿子是谁家的不成?再说李乾这么多年藏着不露面,连我们都找不到,他一个太学学子就能找到?只要李乾不出现,他宋慈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拿这铁案没办法。”

“杨老爷有所不知,宋慈已查到近日有人用眉州土香去巫易墓前祭拜过。李乾就是眉州人,也曾有将眉州土香带在身边的习惯。”

杨岐山一愣,道:“你不是提点刑狱吗?宋慈是你的属官,你管住他,不让他继续查不就行了?还有我的茁儿,已经三天三夜了,你什么时候才能……”

杨次山忽然手一抬,打断杨岐山的话:“这么说,李乾时下就在临安?”

“下官不敢断言。”

杨次山暗思片刻,道:“这个宋慈,笼络得了吗?”

“此人油盐不进,连韩太师的面子都不卖,敢把韩?抓入狱中审问。想笼络他,只怕不易。”

“是当真油盐不进,还是装模作样,总要试上一试,才知真假。”杨次山道,“从即刻起,派人遍查临安,暗中追查李乾的下落,若是笼络不了宋慈,那就必须赶在宋慈之前找到李乾。”

“是,太尉。”元钦道,“还有一事,辛铁柱还要继续关押吗?”

杨次山慢慢呷了一口茶,道:“继续关着,再多关他几日。”

“那宋慈不知为何,总想方设法为辛铁柱查证清白。吴大六那里,我已让他改口,熙春楼那边,听说太尉也已派人打点过。可我怕宋慈一直追查下去,会查到太尉的头上。”

“查到我头上也无妨,这点小事,他一个小小干办还动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