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呼唤声(第4/6页)

“晴明,庭院里的男人,额头上写着什么东西呢……”

是一个汉字。

“‘山’字吧。”

博雅自语道。

坐在庭院里的男子的额头上,有毛笔写的一个“山”

字。

“博雅,这事说不准会意外地好办呢。”晴明说。

“真的?”

“今天晚上不必做任何事了。暂且由着他。”

“不会出事吗?”

“哦,这一两个晚上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伊成大人可能会再瘦一点,但性命应该无忧吧。”

“那,我们要做什么呢?”

“明天去见见那位大人。”

“哪位大人?”

“该做什么,也得问过那位大人再说。”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谁?”

“你也见过他的。”

“什么?!”

“是我师傅贺茂忠行大人的公子贺茂保宪。”睛明说。

第二天,晴明和博雅并排而坐,与贺茂保宪相对。

保宪现任谷仓院别当一职。他父亲是阴阳师贺茂忠行。保宪原先也是供职阴阳寮的人。他仕途顺利,当上了谷仓院别当。

本来应该是保宪与晴明并排而坐,与较他俩官位高的博雅相对,但这次三人碰头没有考虑这些。

这是在保宪家里。

保宪穿一身黑色便服,一副无忧无虑的明朗神情,面对着晴明和博雅。

他左边肩头趴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动物,盘成一个圆圈在睡觉。

黑猫。

但是,它不是普通的猫。是一只猫又,也就是保宪使用的式神。

三人刚刚寒暄完毕。

“晴明,今天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呢?”保宪问。

“有一件事想请教……”

晴明略低一低头致意。

“什么事?”保宪问。

“近来你可曾施用封山之法?”

“你说‘封山之法’?”

“是的。”

“这个嘛……”

保宪的视线望向远方,思索了好一会儿。

“我不是说近一两个月。”

“……”

“应该有三四年的时间吧。”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还记得吗?”

“不至于不记得。”

“是什么时候的事?”

“等一下,晴明……”

“好。”‘“我说出来其实也并没有太大关系,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

“据我所知,那封山之法,贺茂忠行大人只传给你我二人而已。”

“是。”

“现在有人使用了封山之法。”

“……”

“师傅已仙逝,现今能做此事的仅你我二人。既然我没有使用过……”

“就是我做的,对吗?”

“是的。”

晴明点点头。

“的确是我做的。”

“是什么时候呢?”

“早在五年之前了……”

“事情经过究竟是怎样的呢?”

“我会说的,但此前你得先谈谈你这次的事情。你说完我再说。”

“好。”

晴明点点头,把昨晚从博雅那里听来的事讲了一遍。

“原来说的是那件事啊。这样的话,恐怕真的是得让我说。”保宪说道。

“那么,回到刚才那件事情上:五年前是怎么回事呢?”

晴明这么一问,保宪答道:“不就是那男人的事嘛,晴明……”

“那男人是谁?”

发问的是博雅。

保宪这才察觉到博雅正好奇地望向他。

“噢,我忘了博雅大人也在啊。”

保宪用右手挠挠后脑,苦笑道。

“这是指圣上。”

保宪对博雅说道。

和晴明一样,这保宪也将天皇称为“那男人”。而且是堂而皇之,没有任何不自在。

“晴明,五年前,有人诅咒过圣上。”

“没错。”

晴明点头。

博雅对保宪称圣上为“那男人”颇为惊讶,但他没有像听到晴明说这话时那样予以规劝。

他静听保宪的叙述。

“圣上连续三天三夜痛苦不堪,就召我过去了。”

“然后呢?”

“我射出了回头箭。”

“哦?”

“我把白羽箭射向空中,把诅咒打回头。因为那支箭飞向船冈山方向,我追过去一看,结果就追到那棵古樱树昕在之处。”“噢。”

“一个叫海尊法师的阴阳师被我的回头箭射中胸部,倒在那里。他已奄奄一息。

我打算趁他未断气前问清情况,便问他是受谁之托…。-.,‘“他怎么说?”

“这个阴阳师说,谁也没托他,是他自己要那么干的。

当我问他。为什么要诅咒圣上时——“”他怎么说?“

“他没有回答。”

“哦。没有回答?”

“海尊恨恨地瞪视着我,意思是说,他死了也不会放过我吧。”

“那么你……”

“我不怕他作祟,但我也不想以后跟他纠缠不清,便作法让他不能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