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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发现小女孩的尸体。

这就够了,不是吗?足以推断其他人质的距离不会太远。

突然间,他翻越了最后一段坡道,大宅宏伟的轮廓出现在车头灯的光柱尽头,在雨雾的掩映下,这幢大宅比他记忆中还要恢宏,窗户里透出灯光。

在这一刻,他几乎敬畏起来。

与此同时,金木绑架案仍折磨着他。他无法控制地想着那些孩子,想着冰冷沙滩上小女孩的尸体。

他在大门前停车,门前的灯倏地打开,照亮了台阶和大门,强光直达二楼的窗户上方,壮丽辉煌。

噢,就在不久前,他才第一次和玛钦特・尼德克一同迈过这道门槛,那时候他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年轻人。

大门开了,穿着黄雨衣的勤杂工走下台阶,帮鲁本把行李搬进屋子。

大厅里的壁炉已经点燃,屋里飘荡着咖啡的芳香。

“我给您带了点晚餐,在炉子上,”勤杂工是个瘦高的灰眼睛男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满布皱纹,铁灰色头发所剩无几,笑容平淡却周到,一口加州腔十分悦耳,完全听不出原来的口音。“是我妻子带过来的。当然,不是她自己做的,是在镇上的红杉屋餐馆打包的。她还帮您买了点日用品,有点冒昧——”

“我很高兴,”鲁本立刻回答,“我什么都带了,却忘了食物,谢谢你。我原以为四点铁定能到,真抱歉晚了这么多。”

“别客气,”男人回答,“我是勒罗伊・高尔顿,大家都叫我高尔顿。我的妻子名叫贝丝,她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以前大宅举办派对的时候,她经常帮忙做饭打扫。”他接过鲁本手里的行李箱,单手拎起另外一大堆东西,转身沿着过道走向楼梯。

鲁本屏住了呼吸。他们就快走到那里了,就是在那里,他与袭击者殊死搏斗,险些丧命。

他不记得这里有黑橡木的护墙板,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但从楼梯通往厨房门口这段长约7英尺的地毯显然是新换的,和楼梯上的宽幅东方地毯格格不入。

“完全看不出来了吧!”高尔顿得意地宣告,“地板我们都刷过了,上面的旧蜡起码有两英寸厚。我要是不说,你肯定想不到。”

鲁本停下脚步。他对这里完全没有印象。记忆里只有无边的黑暗,他毫无所觉地走进黑暗,遭遇攻击。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古比奥教堂里高悬的耶稣受难图,而他正走在那条通往十字架的路上。利齿如尖刀般扎进他的脖颈和颅骨。

你放过我的时候,是否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

高尔顿发表了一大串毫无新意的感慨:生活还要继续,生者当节哀,人生总有意外,谁都不能幸免,你知道的,有些事情的原因你永远搞不清楚,直到某日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毒品那玩意儿太害人了,只要染上了,哪怕最乖的孩子都会变坏,我们只能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继续生活下去。

“我说,”他的嗓音突然变得自信低沉,“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知道咬你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它饶了你的命,这真是个奇迹。”

鲁本听得背上一炸,心跳响如鼓声。“你知道是谁干的?”他问道。

“是美洲狮,”高尔顿眯起眼睛,抬起下巴,“而且我知道是哪一头。她在这附近出没的时间可不算短。”

鲁本摇了摇头,感到一阵轻松。老调重弹。

“不可能。”他说。

“哦,孩子,我们都知道,就是美洲狮。她带着她的崽子在附近游荡。我亲眼见过她三次,不过都没抓到。她咬死了我的狗,年轻人。你没机会见识了,我的狗可不寻常。”

鲁本彻底放松下来,高尔顿的猜测完全是南辕北辙。

“那是一条最棒的德牧,他叫潘泽尔,我看着他长大,从六周的小狗崽到成年,除了我亲手喂的食物,他绝不会吃别的东西。我训练他的时候都是用德语,在我养过的所有狗里,他是最棒的。”

“那头美洲狮咬死了他。”鲁本低声说。

老人又抬起了下巴,严肃地点点头。“美洲狮从我的后院里直接把他拖进了森林,等我找到他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剩下。是她干的。她和她的崽子,那窝崽子差不多也成年了。我一直在找她,找那一家子。我一定会抓到她的,去他妈的什么规定!他们拦不住我。早晚我会抓到她。不过你要是去了林子里,一定得当心。她总是带着崽子一起行动。我知道,她是在教它们捕猎。凌晨和黄昏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会小心的,”鲁本回答,“但真的不是美洲狮。”

“孩子,你怎么知道?”高尔顿问道。

为什么要跟他争论?你压根儿就不该说话!老头子愿意相信什么就让他相信好了。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