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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尼德克家的堕落堂亲,如果你在那里,看在上帝的份上,现身吧。

当然,他坚信,不久后异变就将到来,就像昨晚和前晚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不过他尝试着促使它提前发生。而且他很好奇,如果那个生物真的在外面观察,那他是会等待鲁本变形,还是直接现身?

他机械地吃着牛肉、胡萝卜和土豆,实际上,味道相当不错。现在他已经不反胃了。他举起盘子,喝掉肉汤。高尔顿的老婆安排得挺好。

突然间,他放下叉子,双肘撑在桌边,捂住自己的额头。“玛钦特,请原谅我,”他低语,“请原谅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居然忘记了你死在这里。”

塞莱斯特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仍静坐在原地。

“你在那儿待着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害怕的?”他问道,“袭击我的人已经死了,他们当场就丢了命。”

“我不知道,想到你在那里,我就有点儿不安。下午的事儿你知道了吧,他们找到了那个小女孩。”

“我在过来的路上听说了。”

“记者已经在警长办公室外面安营扎寨了。”

“想象得到。但我现在还不打算过去。”

“鲁本,你错过了职业生涯里最重磅的新闻事件。”

“我的职业生涯才六个月,塞莱斯特,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鲁本,你真是永远都分不清轻重缓急,”她轻声责备,显然,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给了她鼓励,“你要知道,所有认识你的人都没想到,你能为《旧金山观察家报》写出那么有趣的文章。现在,你应该继续写下去。我是说,当你接受那份工作的时候,我心想,好吧,他能坚持多久?而现在,鼎鼎大名的狼人就诞生在你的笔下。大家都在引用你的描述——”

“是目击者的描述,塞莱斯特——”他干吗要费这番口舌?

“听着,我跟莫特在一起呢,他想跟你打个招呼。”

这算是安抚,是吧?

“你还好吧,哥们儿?”

“挺好的。”鲁本回答。

莫特夸了几句他的狼人报道。“写得真不错,”他说,“现在你是在那边继续写关于大宅的东西吗?”

“我不想让外界再多关注这幢房子,”鲁本回答,“我希望大家赶紧把这地方忘掉。”

“可以理解。放心,这种故事人们不会关注太久的。”

是吗?

莫特说,他打算带塞莱斯特去伯克利看电影,希望鲁本能一起去。

唔。

鲁本说,没关系,过几天我再联系你们。

电话打完了。

啊,她和莫特待在一起,很开心,于是感到有点儿内疚,所以给我打了个电话,嗯,就是这样。全城的人要么在找绑匪,要么在找狼人,这时候她怎么会想起来跟莫特去看电影?

外面正在发生大事儿,她却窝在伯克利的电影院里,这可不像是塞莱斯特的性格。呃,或许她爱上了莫特。鲁本无法责怪她。实际上,他压根儿不在乎。

厨房台面下足足有三台洗碗机,他随便找了一台,把碟子和叉子扔进去,然后开始了真正的探索。

他先是彻底巡视了底楼,所有的柜子都是老样子,里面的东西原封未动;废弃的温室被彻底清理过了,所有死掉的植物都被搬了出去,黑色花岗岩的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那座希腊式的喷泉都擦过了,旁边还用透明胶贴了一张字迹工整的纸条,“需要水泵”。

在主楼梯下方,他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地下室的确很小,大约只有20英尺见方,墙边顶天立地的深色木质储物柜已经有点儿褪色,里面装的都是撕破弄脏的亚麻织物。还有一台满是灰尘的旧锅炉,看得出来,以前所有锅炉都放在这里。管道已经拆掉了,留下来的只有天花板上的痕迹。一张坏掉的餐椅胡乱丢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旧的电吹风和一只空箱子。

现在,关键时刻来了,实际上,他特地把这地方安排在了路线的最后——藏书室和镀金相框里的先生们。鲁本转身回到底楼,怀着朝圣般的心情走进藏书室。

鲁本打开头顶的枝形吊灯,辨认着相框衬边上的名字。

马尔贡・斯波瓦,巴伦・蒂博,雷诺兹・瓦格纳,费利克斯・尼德克,谢尔盖・格拉贡,还有弗兰克・凡陀弗。

他迅速把这几个名字输入iPhone,给自己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他们的表情多么轻松愉快啊。正如玛钦特描述,谢尔盖个子很高,金发闪亮,就连浓密的眉毛也是金色的,脸的轮廓呈长方形,典型的北欧人。其他人的个子都比他矮一些,不过各有鲜明的面部特征。只有费利克斯和马尔贡的皮肤是深色的,看起来似乎拥有亚洲或拉丁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