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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人质已经被他们杀光了吗?

不,不可能。他们只是说话的时候不分死人活人,因为他们打算把所有人都杀光。

愤怒在鲁本体内一点点儿积聚。

他的个子变高了,手上覆满毛发。等一等,不要急。他的手指还是原来的形状,但鬃毛已经垂到肩头,他的视线越来越敏锐,越来越清晰。他感觉自己能听清几英里外的每一丝声响。

车似乎完全是在靠惯性前进。

路虎向上转了个急弯,现在他们正沿着一条蜿蜒的公路驶向米尔谷深处的丛林小镇。

鲁本缀在后面。

另一阵声音的洪流猛地填满他的耳朵。

那是孩子们的哭喊和啜泣,女人低声哼着歌,安抚着孩子们。他们挤在一个气闷的地方。有人在咳嗽,有人在呻吟。他感觉到那片无边的黑暗,仿如身临其境。

路虎再次加速,转弯开上一条不起眼的土路,红色的尾灯消失在树丛中。

鲁本感觉到了孩子们的确切位置,他知道在哪里。

他把保时捷停在深谷上方茂密的橡木林里,然后下车脱下滑稽又难受的行头。在那一波波汹涌澎湃的狂喜中,异变已经完成。

他按捺着体内的冲动,强迫自己耐心地把衣服藏到车里,锁好车门,把钥匙藏到旁边的树根下。

路虎就停在脚下的山谷里,那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面耸立着一座三层楼房,露台向大楼两翼伸展,大楼灯火通明,主楼背后的树丛里藏着一座爬满藤蔓的谷仓。

孩子和老师就关在那座谷仓里。

绑匪的窃窃私语像烟雾一样钻进鲁本的鼻孔。

他奔下山坡,从一棵树跃向另一棵树的树梢,掠过一座座沉睡的山间小屋,如闪电般在林间飞驰。当他落到那片草地上,从路虎里下来的年轻人刚刚走进楼房。

夜幕下,这幢房子如婚礼蛋糕般绚烂。

在鲁本来得及反应之前,低沉的咆哮已从他胸膛中喷薄而出,那是只属于野兽的声音。

三个年轻人已经走进房子的前厅,他们错愕地回头,看到鲁本笔直地冲了过来。他们大概有19岁,或者20岁。尖叫声淹没在鲁本的咆哮里。一个人摔倒在地,另外两个——自命聪明、得意洋洋的那两个——转身就跑。

鲁本轻松地抓住了第一个人,撕开他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鲁本很想将他撕个粉碎,吃个精光,但没时间了。他毫不留情地抓起支离破碎的尸体,抛向身后遥远的公路。

喔,太快了,太不过瘾了!

另外两个人正拼命想从后门出去,但是门锁着,一个人绝望地抓挠着门上的玻璃,就在这时候,鲁本猛地扑了上来。

另一个人手里有枪。鲁本夺过枪丢到一边,那个人的手腕应声而断。

他迫不及待想咬这个人,撕咬的冲动如此强烈,他几乎无法自控。咬啮的饥渴冲击着他的大脑!为什么不呢,反正他绝不会让这个人活下来。

利齿刺入男人的头颅和喉咙,无法控制的咆哮喷薄而出。他用尽全力压住身下的猎物,感觉到这具躯体的骨头寸寸碎裂。垂死的男人吐出一串哀号。

在声音的刺激下,鲁本伸出舌头,舔舐着男人脸上的鲜血。凶手,卑劣的凶手。

他咬住男人的肩膀,连衣服带血肉一起撕开。肉的味道如此丰美,混杂着邪恶、残暴与腐败的恶臭,令他无法抗拒。他想撕开这个男人的身体,吞噬他赤裸的血肉。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渴望,为何不放纵自己,大快朵颐?

但是,还有一个人去哪儿了?他不能放过那个暴徒。

绝对不可能。那家伙无处可逃。他已经瘫倒在墙角,浑身颤抖,双手无助地伸向前方,嘴边流下一道水痕,或者是呕吐物?他已经吓得失禁了,尿水在周围的地板上流成一摊。

眼前丑陋的一幕激怒了鲁本。是你杀死了那些孩子,那些无辜的人。房间里充满了你们的腐臭。现在又多了怯懦的恶臭。鲁本扑向那个人,双爪撕开猎物的胸膛,骨头应声而断,他恶狠狠地盯着男人苍白颤抖的脸庞,直到那双眼睛失去光彩。喔,你死得太快了,你这个胆小的畜生。

男人的尸体摔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鲁本意犹未尽地咆哮着,抓起尸体从房间侧面的窗户扔出去,玻璃窗碎了,尸体消失在暗夜的雨幕中。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攫住了鲁本。他们都死了。鲁本放声悲号,粗粝的呜咽声隆隆碾过他的胸口。一切来得太快,鲁本猛地转头,高声号叫。

爪子涨得发疼,他不断握拳又松开,一阵又一阵号叫。他想用牙齿撕碎房子里的每一扇门,想要撕咬能找到的任何东西,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渴求。

唾液从他嘴角滴落,他满怀怒气地擦掉涎水。爪子上的鲜血已经一块块凝结成痂。还有孩子们呢,你忘了那些孩子吗?你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