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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吉姆回答,“你的意图是虔诚的吗?”

“绝对虔诚。我是你的弟弟鲁本。”

吉姆没有说话。

“是我杀了北滩的强奸者和金门公园的暴徒。是我杀了美景山那个折磨老人的女人。是我杀了马林县的绑匪,救了那些孩子。我去得太晚,来不及救出所有人。有两个孩子已经死去,另一个小女孩也在今天早晨死了,她有糖尿病。”

一片死寂。

“我真的是你的弟弟,”鲁本说,“异变是从我在门多西诺县遭到袭击开始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野兽攻击了我,也不知道它是否有意赐予我现在的力量。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

吉姆还是没有说话,他直直地望着前方,手肘紧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似乎想要捂住嘴巴。

鲁本继续说了下去:“每一天晚上,异变来得越来越早,今天是大约七点。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意志阻止它的出现,或是诱发它的到来,我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在凌晨离我而去。但是我知道,每当它离开以后,我总是疲累至极。

“我是怎么找到那些受害者的?我能听到。我听到他们的声音,闻到他们的无辜与恐惧。我闻到的还有袭击者的邪恶气味,就像狗和狼闻到猎物的气息。

“剩下的你都知道了,报纸上、新闻里,我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吉姆依然悄无声息。

鲁本等待着。

局促的空间憋闷燥热,但他仍耐心等待。

最后吉姆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如果你真是我的弟弟,那你一定知道一些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说几件这样的事情,让我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看在上帝的份上,吉米【4】 ,真的是我,”鲁本回答,“妈妈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菲尔、塞莱斯特,他们都不知道,吉姆。知道这事儿的只有一个女人,但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我是一个狼人。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打电话报警,不过至少媒体还没有报道。吉姆,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需要你,我需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吉姆,现在我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完全孤身一人。是的,我是你的弟弟。我还是你弟弟吧,吉姆?请回答我。”

朦胧中,鲁本看见吉姆举起手捂住鼻子,短促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咳嗽。

“好吧,”他叹了口气,坐回原位,“鲁本,给我一点儿时间。你知道那句老话,别人总说,神父接受告解时听到什么都应该稳如泰山。呃,我想他们一定没见过,人竟然会变成某种……”

“动物,”鲁本接上了他的话,“我现在是人狼,吉姆。不过我更愿意用狼人这个称呼。在现在的状态下,我的确保留了全部的自我意识,你应该也发现了。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的我体内充满激素,它们对我的情绪有影响。我是鲁本,没错,但是有很多东西正在影响我。谁也不知道激素和情绪对自由意志、良心、自我克制和道德感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啊,真的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措辞,我的弟弟,鲁本。”

“菲尔・戈尔丁的儿子总是沉迷于这些宏大的问题。”

吉姆笑了。

“那么在我们需要菲尔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比如现在。”

“别提这事儿,”鲁本回答,“我们在这里说的一切都要保密。”

“阿门,理应如此。”

鲁本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说:“杀戮非常容易,杀掉那些散发着罪孽臭气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不,不能这样说。他们散发的臭气不是来自罪孽,而是来自作恶的意图。”

“那其他人呢,那些无辜的人?”

“其他人的气味很正常。他们闻起来清白、健康、善良。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门多西诺的野兽放过了我。他袭击那两个凶手时误伤了我,但他留下了我的命,或许他知道自己对我做了什么,知道他给了我什么样的礼物。”

“但你不知道他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是的,我不知道。但我会搞明白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而且除了表面上的线索以外,这件事背后还有很多谜团,我是说,关于那幢大宅,那个家族。不过现在,我还没找到头绪。”

“今天晚上,今晚你杀了人吗?”

“还没有。但现在还早,吉姆。”

“全城的人都在找你。他们新装了很多监控探头,也安排了人看守屋顶。鲁本,现在他们已经调用了卫星监控屋顶,他们知道你是从屋顶上走的。他们会抓住你,鲁本,他们会开枪!你会被他们杀死的。”

“没那么容易,吉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听着,我希望你向当局自首。我跟你一起回家,我们给西蒙・奥利弗打电话,再找找他们所里那个诉讼律师,他叫什么来着,加里・佩吉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