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需要一名铸钟匠(第2/5页)

“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亚柳妲恶狠狠地说道,她又转回身,用木杵狠命地捣着臼中的粉末。麦特相信,如果那就是放在烟火中的粉末,它们一定已经爆炸了。“傻瓜!”亚柳妲愤怒地嘟囔着,杵臼相互撞击,发出响亮的声音,“瞎眼的大笨蛋!只要低下头就能走过去的,他们却根本看不到!”她吸着鼻子,用手背擦抹脸颊。“如果我把烟火给你,你会做什么?把它们全都扔到霄辰人的头顶去?”她的冷笑说明了她对此的看法。

“这又有什么错?”麦特反问道。只要一架合适的弩车,比如一架能够将十磅重的石头掷出五百步远的蝎子车,他就能让霄辰人吃个大苦头。“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我见过你们用来将夜花送上天空的圆筒,你说过,它们能把夜花打到三百步那么高。如果让它们平射,我打赌它们能把夜花打出一千步远。”

亚柳妲盯着那只臼,还在不断地嘟囔着,麦特不由得说了一句:“我说得太多了。”现在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先和亚柳妲聊一些她的眼睛有多么漂亮之类的闲话。为了防止亚柳妲再提起行会秘密之类的话题,他急忙又说道:“亚柳妲,那些圆筒比弩车要小多了,如果把它们好好藏起来,霄辰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炸烂他们的东西是从哪里飞来的。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要让他们为摧毁礼堂付出代价。”

亚柳妲转过头,带着敬意看了麦特一眼。麦特感到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他还能在亚柳妲的脸颊上看到泪痕,也许,如果他过去抱住她……女人在哭泣时通常都会寻求一些安慰。

还没等麦特踩稳地板,亚柳妲已经用木杵指着他,就好像手中擎着的是一把利剑。这名女子的手臂很细,但力气不小,那根木杵定在麦特面前,没有丝毫抖动。光明啊,麦特想,难道她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对于一个不久前才见过掷弹筒的人来说,能想到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亚柳妲说,“我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但我有我的理由。”她的声音忽然充满痛苦,但那种苦涩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揶揄的意味:“你来解个谜吧!你很聪明,不是吗?”她一边说,一边挑起一侧眼眉。哦,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觉得这么有趣?“你告诉我铸钟匠能有什么用,我就告诉你我的一切秘密,甚至包括那些能让你脸红的秘密,好不好?”

现在,这件事开始显得有趣了。一亲亚柳妲的芳泽相当有吸引力,但还是烟火更重要。亚柳妲会有怎样的秘密能够让他脸红?也许最后会是他让她吃惊呢?塞满他脑海中其他那些人的记忆并非只是关于战争的。“一名铸钟匠,”他在沉思中说道,他并不知道这个词是从哪里来的,那些古老的记忆甚至没有给他一点提示,“嗯,我想……一名铸钟匠能够……也许……”

“不,”亚柳妲的音调突然提高了,“你现在离开,过两三天再回来,我有工作要做,但你的问题和小花样太让我分心了。不,不要争论!你现在就离开。”

麦特满脸怒气地站起身,将他的黑色宽边帽扣在头上。小花样?小花样!该死的!他进来时就把斗篷随便堆在门口,当他弯下腰捡起斗篷时,又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他在这张凳子上已经坐了快一整天,但也许只有当他解开亚柳妲的谜题时,才可能获得一点进展。警铃还是报时钟,和这些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你不是已经属于另一个人的话,我也许想要亲吻像你这样聪明年轻的男人,”她用明显带着暖意的声音说,“而且你的屁股是这么漂亮。”

麦特猛地直起身,努力让后背朝着亚柳妲,他的脸颊已经非常热了,他可不想让亚柳妲看到他脸红。现在他已经能让自己忘记身上穿着的是什么了,除非有人向他提起这件事。在酒馆里总是难免会有这种意外,当他还只能平躺,腿上打着夹板,肋骨用皮带束住,全身裹满绷带的时候,泰琳就把他所有的衣服藏起来了,麦特至今都没找到那些衣服,不过那些衣服一定只是被藏起来,而不是被烧掉了。不管怎样,她不可能永远管住他。现在麦特身上属于自己的东西只剩下他的帽子、围住脖子的黑色丝巾和那个用皮绳挂在他衬衫里的银狐狸头,还有他的小刀。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他可就真的要坐立不安了。当他终于能从那张该死的床上爬下来时,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为他做好全套的新衣服。她甚至就坐在他身边,看着那些该死的女裁缝一寸一寸量过他的身体!现在,雪白的蕾丝缎带围在他的手腕上,几乎完全遮住他的手,更多的蕾丝缎带从他的领口溢出来,一直延伸到他该死的腰上。泰琳就是喜欢看男人身上有很多缎带。他的斗篷是耀眼的亮红色,紧紧裹住双腿的马裤也是同样的大红色,而这件斗篷的滚边还是金线绣成的漩涡花纹和白色玫瑰;在左肩部位,一片椭圆形白底色上还绣着密索巴家族的绿色剑锚标志。他的上衣底色是只有匠民才会使用的亮海蓝色,胸口和袖子上都绣着金色和红色的提尔迷舞图案。他完全不想去回忆自己不得不怎样做,才让泰琳没有在他的身上装饰珍珠、蓝宝石,以及天知道是什么种类的珠宝。而且,这件衣服太短了,简直是短得下流!泰琳也喜欢他该死的屁股,而且她似乎并不在意让别人看到它!麦特将斗篷在肩膀上撑开,至少这样能遮住他的身体,然后从门边抓起齐肩高的行路杖,他的屁股和腿只要走起来就不会痛了。“好吧,两三天。”麦特竭尽全力以最庄严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