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胜回上 狐龙贻化石丶大解脱 返八行珠八行传十世 信隆宗盈古江逢孝嗣 政木大全辩论引和汉(第3/4页)

去冬战胜了两位管领,偶然得了敌方的三四个城,和好后又还了回去,岂非如俗语所说干完了也不过得三百文,徒劳而无功吗?如此则是吉兆难指望,仁义也无用。未知仁兄对此有何高见?”孝嗣听了他的这一番宏论,莞尔笑道:“不,我不那样认为。有关那白龙之事,孝嗣也曾听说过。那时泷田的老国主只见到龙腹,未看到龙头。因此老侯爷父子虽是仁义贤明之君,然而德政不能施于全国,却是得到如八犬士这样贤良心腹之臣的吉兆。另外那时随行的两个家臣杉仓氏元、堀内贞行,只见到龙尾,乃是其子子孙孙都是本家的家老之兆也未可知。因此虽是贤君又有贤臣,但只能有偏小之国,而不能成连帅掌握兵马大权,此事在和汉都屡见不鲜,这便是天命。

试以唐山汉末三国之成败为例,那昭烈帝〔刘备,字玄德〕 乃贤君,当时虽有十八国诸侯,但其仁义忠信无人能及。同时又有诸葛亮、庞统、法正、费祎、蒋琬、马良、姜维等贤良忠义之臣辅佐;另外如关羽、张飞、赵云、马超、黄忠那样的五虎将也颇不少。然而未能讨灭吴、魏,再兴汉室,而只有巴蜀的偏小之地,仅称帝号。这便是天命,非人力之所能及。后主刘禅不肖,宠信佞人黄皓,父子才两世四十多年便国亡。初,昭烈入蜀时,成都有火井,自是火渐旺,所以汉有火德,色以赤为贵。据说此乃昭烈续汉位之吉兆。乃至称帝号之后,那火井的火焰愈烈,从不间断。待昭烈帝崩,诸葛武侯薨之后,火则渐衰,后随自灭。因此那个火井对昭烈虽是吉兆,而对后主却是凶兆。还有曹操和曹丕乃是汉贼。当曹丕逼汉献帝并篡其位时,从魏王宫前的露井,飞出黄龙升天。魏有土德,色以黄为贵。人们认为此乃曹丕受汉帝之禅,即大位之吉兆,故年号称做黄初。然而实是篡夺,岂是受禅?曹丕就如同将人绑上剥取其衣,却说我受了那人赠衣之惠。天神地祇怎能不知顺逆之理,只是为媚其势而降吉祥呢?纵然有其事,也不过是偶然的巧合,并非吉兆。顺逆邪正虽有差别,但魏也仅晚于蜀汉一年便被司马氏篡夺,也仅四十多年便亡国。由是观之,以成败论人者是不知天命啊。另外不修德政,只靠吉兆以自许,则将成为世人之笑柄。请恕某冒昧,老国主所见的那白龙之兆,和国主所施之善政,并非为了屠城略地,扩大自己之封疆,而是以为民父母之心,安邦治国而已。人不知分便贪而无厌。贪而无厌,则祸害必接踵而来。我君乃房总两国之主,即使不增加领地,也能使良将之名流芳后世,子孙长久,这便是仁义善政之大益。

仁君贤者兢兢业业奋力所求者便是这个,怎能说毫无裨益呢?然而阳春白雪的格调太高,恐难入俗耳,不知对某之话以为如何?”他据理详细地陈述己见,信隆只是点头称是,一时连感叹之声都难以出口。宗盈和通丰也不觉趋膝向前,侧耳倾听,连连称赞:“说得有理,说得有理。”过了一会儿,信隆急忙改变态度对孝嗣致谢道:“您真是难得的英才啊!由于里见将军的盛德,得到八犬士和您这样的王佐之才,实在有幸。以我之所闻,把山林房八和您置于犬士之外,不能不说是造化小儿的疏忽,不然便是天命,实在太可惜啦!太可惜啦!”听他如此夸奖,孝嗣没有回答,看看院内的树木说:“日影已经西斜,正事很快谈完,闲聊却用了这么多时间,要告辞赶路了。”信隆也表示同意说:“我是因私出行,不能再耽搁时间,我也一同告辞了。”他们说罢起身,宗盈和通丰见难以挽留,便目送他们离去。这时执事僧又走出来道歉说:“请恕款待不周。”说着送出门外。

于是武田信隆带领随从与孝嗣分手回了厅南;孝嗣也带着随从去游历这一带的村庄。且说武田信隆在路上心想,里见君臣确实英勇有才干;同时政木孝嗣的宏论十分令人信服,自己愧莫能及,从此便没再动摇,一生跟着里见。政木孝嗣又走了许多天,游历完上总后又去下总,由东到西,最后去武藏又祭扫了他双亲之墓。关于扫墓之事前回已详细叙过,即不再述,看官可前后对照。

政木孝嗣于这年九月下旬又回到杂色村,立即去金光寺观看日前托该寺住持所建的狐龙冢。距广常的五轮石塔五十步远,便是埋那块化石之处。冢高三尺许,上边建了个舍利塔。孝嗣心中大悦,叫开寺门向执事僧致了谢意。然后回到大田木城,派人去金光寺和馆山城向住持和江田宗盈还了埋葬化石的费用,并向金光寺布施了钱米致谢。当地人见了这个冢都无不称奇,便把它叫做狐冢,并将金光寺的山号古冢山的古字改做狐冢山。按《房总志料·上总部》杂色村的条目下云:古江之金光寺有狐冢,今已不知其处。据说是因金光寺的山号叫狐冢山,后嫌此狐字,便以医王山为号。另外广常石塔上的青苔能治疟疾,也是借用了该书之所载。看官便可知作者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