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可以理解成爱(第2/3页)

“我追人,也不搞委曲求全自我牺牲那一套,利益共享风险同担,同意吗?”

“嗯。”

“你在我这里前科太多,有恃无恐,我很难再相信你。”

他突然抓起陈挽的手,抬了抬下巴,冷静地轻声命令:“陈挽,你发个誓吧。”

雨夜中,赵声阁的脸显得几分荫翳森然,如同地狱来使,高高在上,一字一句:“如果陈挽再犯,赵声阁就永远不会再开心如愿。”

夜空中轰然响起一声巨雷,闪电将天空割得四分五裂,陈挽大惊失色,拼命地摇头,用力地把手从赵声阁的掌心中抽出来。

可是没有用,赵声阁非常紧地抓着他,白光掠过他的脸,宛如无情鬼魅,宣告:“上面听见了,誓言已成立。”

他语气庄重,神情肃然,好像这件事是真的,陈挽又伤心地哭了,把赵声阁的衣服都哭湿。

赵声阁凶过之后,变得温和了一些,抚摸他的脊背:“陈挽,你再试试,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

陈挽红着眼,第一次、也将会是唯一一次问:“赵声阁,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这一次,赵声阁沉默了很久,缓声说,“陈挽,你可以理解成爱,理解成——”

“我爱你,陈挽。”

陈挽眼眶倏然红透,洇出的色泽像窗外被雨打湿的大叶紫荆。

连他自己都没有对赵声阁说过爱。

赵声阁觉得他又要喘不过气来,所以亲了一下他的眼尾,温软的唇贴着湿润的皮肤,在这个雨夜有种相濡以沫的意味:“否则我是不可能被同一个人骗那么多次的。”

“是我先爱你的,赵声阁,”陈挽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仿佛一直坚持的东西被人抢先了,“我是最爱你的。”

赵声阁安抚:“我知道。”陈挽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我相信。”

陈挽还是流眼泪。

赵声阁给他很多、很深的亲吻和拥抱,好像也没能哄好,这大概是陈挽在赵声阁面前最任性、最坦诚、最真实的一次。

赵声阁心里叹了声气,抱着他晃了晃,说:“陈挽,你真爱哭。”

陈挽并不想表现得如此失态,但紧绷了太久突然松懈下来,一个晚上情绪大起大伏,病症躯体化比往常都显得更严重。

赵声阁知道他是发病了,但也只是问:“怎么了?”

陈挽顿了顿,终于还是诚实说:“赵声阁,对不起,我有病。”

赵声阁还算满意,摸了摸陈挽的口袋,把药盒拿出来,说:“那就吃药。”

陈挽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只好又说了一次对不起,因为他本来是想给赵声阁一个健康的、无损的陈挽的。

赵声阁故意很奇怪地看他一眼,淡声道:“吃个药也要说对不起?”

陈挽一噎。

赵声阁把药拿出来,扭开矿泉水,喂到陈挽嘴边:“谁会不生病?”

好像任何事到了他这里都变得不重要。

陈挽吃过药,平静许多,他看了一会儿赵声阁这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终于轻轻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抱住了他,低声说:“谢谢你。”

赵声阁也没说不用谢,只是稳稳接住了他。

雨后夜鸟们又成群出动,一只停在了后视镜上,赵声阁觉得陈挽情绪还是不怎么好,他没哄过人,想了想,指着窗外说:“陈挽,它看得见你吗?”

“让它别看了,”陈挽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抹了把脸,叹气,“快三十的人哭成这样。”陈挽一个大男人从没在人面前这么失态过,后知后觉羞耻起来。

“没有规定三十岁就不可以哭,”赵声阁告诉他,“六十岁你也可以跟我哭。”

赵声阁沉稳的样子,像一位可靠的兄长,陈挽的心渐渐踏实下来,抱紧了他。

窗外的雨已经完全停了,冬雾之中,陈家的别墅在朦胧中像海上蜃楼,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陈挽,你在这里长大?”

陈挽很喜欢赵声阁的体温,点点头,他指着一个方向说:“那里是陈家的狗房。”

“嗯。”赵声阁把他抱得紧了少许。

“里面之前有三只西伯利亚犬和一只博纳犬。”

“嗯。”

“我在那里住了一年半。”

赵声阁静了许久,掩下黑沉的目光,轻声问:“在去小榄山之前吗?”

陈挽顿了一下,但也不是很惊讶。赵声阁要查一件事就不会浅尝辄止。

他低头看着赵声阁,很轻地说:“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可怜我?”

赵声阁缓慢地摇摇头,说:“不是可怜,如果非要形容——我希望你将它理解为怜惜。”

怜惜,怜爱、珍惜,也是爱的一种。

陈挽弯了弯唇角,说:“你不用觉得我可怜,我每天都给他们添非常多的麻烦,到后面,都分不清楚到底谁折磨谁更多,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