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3/5页)

施黛:“她怕我们?”

在镇厄司见惯了邪修,柳如棠语重心长:“这叫做贼心虚。”

初出茅庐的邪修,大多处于极度矛盾的分界点。

一方面贪恋邪法带来的力量,另一方面,为人的理智尚存,明白自己干的事伤天害理。

——当然,反反复复的纠结后,总会选择继续修炼邪术,把礼义廉耻抛在脑后。

沈流霜:“做贼心虚?你们找着什么了?”

施黛绷紧瓜子脸,神秘兮兮一板一眼:“重大发现。”

“阎公子和江公子应该在搜虞知画的包袱吧?”

柳如棠一笑,摸了把她脑袋:“汇合之后,一起说。”

君来客栈总共就那么点儿地方,三人很快回到二楼的卫霄房前。

开门的是阎清欢,见是她们,笑逐颜开。

“我和江公子把客房翻找了一遍。”

阎清欢后退几步,让出进屋的空间:“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施黛踏入房门,第一眼看向江白砚。

他被阎清欢重新止血包扎,面庞是缺乏血色的白,晃眼望去,像毫无温度的冷玉。

江白砚也在看她。

是与平素相差无几的神情,疏朗内敛,眸色黑沉。

胸前的血渍红得刺眼。

施黛:……

施黛:呵。

坦白说,她有点生气。

“我们这边有大发现。”

柳如棠拿胳膊肘碰她:“黛黛,你说还是我说?”

之前在锦娘房中还不觉得,此刻见到江白砚,好不容易平复的思绪又变得乱糟糟。

施黛笑笑:“你来吧。”

柳如棠轻咳一声:“好嘞。”

她把方才的来龙去脉详细描述,着重强调猫尸、小册和摄魂铃。

阎清欢听得入神,琢磨一下那含糊不明的“七日”,往江白砚身侧缩了缩。

“确是邪法。”

江白砚淡声:“不少邪修以血肉为祭,人血不够,便用猫狗代替。”

沈流霜颔首:“她既然能杀人……利用心因法,制造这起连环杀人案,倒也有迹可循。”

“是锦娘的话,很多细节都能说通。”

柳如棠道:“长安城接连死去好几人,镇厄司着手调查。她定然忧心被查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客栈里的所有人,从此抹去自己的痕迹。”

“老板娘不是说过吗?锦娘无父无母,如今与世间唯一的联系,只剩君来客栈。客栈一灭,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和行踪。”

她摸摸下巴:“要不然,幕后凶手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家客栈?”

施黛低低嗯了声。

凶手为何选在君来客栈动手,是困扰她很久的一个疑点。

这家客栈立于长安郊外,虽则偏僻,但不至于人迹罕至。

比它更不易察觉的地方有很多,比它更容易袭击的地方也有不少——

君来客栈有什么特殊之处?

如果凶手是锦娘的话,按照柳如棠的推论,说得通。

“的确如此。”

沈流霜表示赞同:“卫霄和虞知画没有作案时机,如果韩纵的嫌疑能被完全排除,锦娘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

现在邪祟来袭,她竟一个人单独回了屋。

单从这一点来看,就很不正常。

“对了。”

施黛左右望了望:“在这间屋子里,你们找到什么?”

“是打猎的器具,和烤制食物用的香料。”

阎清欢老实回答:“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他行至桌前,打开一个小布包:“喏,在这里面。这是虞知画带来的包袱。”

施黛凑近打量。

布包里装着零散的小物,有香料圆盒,一块绣有桃花的手帕,一把木梳,一瓶金疮药。

没有值得在意的地方。

“还有这个。”

阎清欢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是虞知画和卫霄的祈愿笺。”

打开香囊,他取出祈愿笺。

是一张浅绯色的笺纸,瞧上去已有些年头,泛出淡淡的黄。

纸上写有一行小字,施黛定睛看去,是《西洲曲》中的一句。

【南风知我意】。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沈流霜俯身,指尖挑起祈愿笺下角:“从寺里求来的姻缘笺……看样子很旧了。”

“虞知画和卫霄都很宝贝它。”

阎清欢挠头:“我拿到的画境提示是,卫霄身受重伤,一直把它攥在怀里,躺在床上祈祷虞知画平安。”

真够恩爱。

施黛认真打量了会儿:“这对未婚夫妻认识了多久?这张纸,被保存很多年了吧?”

柳如棠详细盘问过当晚客栈里的所有人,最有发言权:“他俩认识大概有五六年,日久生情嘛。”

卫霄和虞知画的房中并无猫腻,最后的嫌疑也被排除。

“终于——!”

柳如棠握拳,干劲十足:“只差韩纵,马上就能结案了!”

这桩案子忙得她焦头烂额,等结束后,她要好好犒劳自己和白九娘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