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笑话/这样痴心的人只在戏里才有(2)(第2/3页)

顾婉凝轻声道:“《牡丹亭》。”

顾婉凝嫌恶地看着他:“虞浩霆留着我算是金屋藏娇,我到戴司令府上,去做什么?给戴夫人做丫头吗?不知道您带了我回去,打算怎么跟尊夫人交代?”

顾婉凝刚刚进了房间,电话就响了,她接起来应了一声,果然是虞浩霆:“我听他们说致轩带你看戏去了,看的什么?”

戴季晟胸中起伏,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必须跟我走。”

顾婉凝却摇了摇头:“有些晚了,回去吧。”霍仲祺还要再劝,谢致轩已看了看表笑道:“这会儿四少恐怕已经打过电话回来了。”顾婉凝闻言颊边一红,低头不语,霍仲祺也默然一笑。

顾婉凝仰头看着他,静静说道:“眼下我还是虞四少的新欢,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想必戴司令也知道。我若是不明不白地丢了,他的卫戍就是翻了江宁城也得把我找出来,到时候别说带我走,连你也走不了。”

快散戏的时候,霍仲祺看顾婉凝兴致还好,便对谢致轩道:“打发你的人先回去吧!咱们找个地方宵夜。”说着,又问顾婉凝的意思:“你想吃什么?”

一直跟在戴季晟身边的随从也低声劝道:“司令,今天恐怕不行。”

谢致轩从桌上的果盘里拣起一颗蜜饯送进嘴里,闲闲道:“难道没有吗?”

戴季晟闭了双眼,强自平复了胸中的怒气,缓缓道:“我也听说他待你很好,不过,你要想清楚,我不是康瀚民,沣南和江宁迟早必有一战,他一旦知道了你的身世……”

顾婉凝先是一怔,随即掩唇而笑,霍仲祺却已急了:“你胡说什么?!”

“司令过虑了。”不等他说完,顾婉凝便冷然截断了他的话,“等到您和虞浩霆兵戎相见的时候,他这里早就新人换旧人了。即便没有,您也可以放心,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来辖制司令的。”

他此言一出,霍仲祺和顾婉凝都是讶然,只听他接着说道:“去年他在华亭的凯丽丝夜总会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他就跟人家说他叫谢致轩。”

戴季晟动容道:“你这样信他?”

谢致轩忽然道:“谁说没有?小霍就是这样。”

顾婉凝浅浅一笑,目光隔了对面的窗子落在远处:“若是司令此刻拿我来辖制虞四少,你猜他会不会有一分顾念?将心比心,虞浩霆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做这种无谓的事情。”

顾婉凝却摇了摇头:“我猜是因为,他们都觉着这样痴心的人只在戏里才有。”

戴季晟苦笑道:“清词,当年的事是我咎由自取,你这样想我,我无话可说。可是,你既然这样想虞浩霆,那你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

霍仲祺听了,沉吟一笑:“大约是因为情之一字,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

顾婉凝幽幽道:“是没什么意思,可是如果当年我母亲也这么想,她多半还好好活着。”她说罢,神色一敛,对戴季晟道,“旭明快要放学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戴司令既然答应过我母亲,再不打扰我们一家人,就请司令以后不要来了。”

顾婉凝垂了眼眸,道:“我想起来《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罗密欧说,他愿意为了朱丽叶永远不再叫罗密欧。莎士比亚这么想,汤显祖也这么想,让柳生因为梦里的一个女孩子就改了名字,他们俩倒是心有灵犀。”

戴季晟带人从后门走出梅家,怅然一叹,也不在外逗留,径直回了下榻的德宝饭店。他此来借了一家沣南大贾的名号,对外只说来谈染料生意,亦是通过商行定了德宝饭店的一间套房,因此也无人疑心。

台上刚唱《言怀》,顾婉凝便低低一笑,霍仲祺见她笑了,心下一宽,凑趣道:“怎么了?”

“司令,不知道小姐此举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谢致轩进了包厢,仍然没有坐下的意思,顾婉凝微微侧了脸,对他说道:“你这个样子,我明天真的不能来了。”谢致轩闻言四下环顾,果然时时有人朝这边打量,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了顾婉凝身后。

俞世存见戴季晟回来之后一言不发,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在戴季晟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最是清楚当年的旧事。起初,江宁传回消息提及虞浩霆交了个女朋友,时时带在身边,极为宠纵,他和戴季晟都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却万万没想到,虞浩霆这个女朋友竟然会是顾婉凝。

魏南芸不接她们的话,只含笑看着台上。

而戴季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凭窗出神。俞世存见状,心中苦笑,斟酌了一番,说道:“不管小姐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小姐的安危无虞,这件事情对司令而言却是有利无害。”

邢瑞芬笑道:“还好霍小姐眼下人不在江宁。”她说着往顾婉凝那边看了一眼,“小霍还陪着她出来看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