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光(第2/5页)

就像毛细血管被污染了般,黑色的纹路遍布了他的指尖,沿着手臂一路向心脏蔓延,呼号的雪尘打在他们身上,顷刻间,一两个身影就倒了下去,他们艰难地爬了起来,却被这冷彻的风,弄的快要窒息。

血契达成的那一刻起,一直笼罩在血民身上的净土光环便消失了,梅丽莎虔诚地跪在最前方,忍受着极寒与以太的压迫。

以太界内充盈着精纯的以太,对于凝华者而言,这是一片畅游的海洋,可对于普通人来讲,这里是危险密布的丛林。

凡性的肉体正在以太的流经下逐步走向崩溃,就像一场缓慢的处刑,以太之力肆无忌惮地侵占着血肉之躯。

伯洛戈知道,自己该行动了,即便这一切建立在利维坦的阴谋下,他也要为了这些血民,实现他们的愿望。

伯洛戈抬起双手,整片冰原再次颤抖了起来,层层堆叠的废墟之下,怨咬与伐虐锯斧受到了伯洛戈的召唤,破土而出,重归伯洛戈的双手。

光灼晶核悬于伯洛戈的胸前,接着,它宛如宝石一般,被镶嵌进了胸甲之中,至于诡蛇鳞液,很遗憾,这件炼金武装在光灼洪流中被完全蒸发。

伯洛戈落在了冰原上,沿着火剑切割出的巨大疤痕,向着摄政王、夜王,向着那千手千足的强敌走去。

始源塔依旧屹立,但火剑早已在它的塔身上凿出了一道恐怖的伤势,塔身布满了裂纹,在以太的余波中微微摇晃,仿佛稍加施力,就能将它彻底推倒。

湮灭之暗重重缠绕在摄政王的身上,以他为载体,强迫着摄政王履行那加护的誓言,保护夜王直至最后一刻。

摄政王挣扎地站起身,他讨厌被支配的感觉,更讨厌为这等肮脏的东西而战,可面对这上一级的力量,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可言。

湮灭之暗榨取着摄政王的以太,掠夺着以太界内的以太,黑暗的躯体再度膨胀了起来,猩红的眼瞳于黑暗里睁开。

夜王注视着大步而来的伯洛戈,从他的身上,夜王本能地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头顶蠕动的千手千足在这一刻也向伯洛戈投来了目光。

傲慢一边压制着赛宗,一边低吼道,“利维坦!”

锋利的刀剑又一次地刺破了焦油的躯体,被包裹的怒火,仍在不息地燃烧着。

“赛宗,你疯了吗!”傲慢斥责着,“我们两败俱伤,只会便宜了他!”

傲慢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那是落败的恐惧,从永夜之地的战火燃起那一刻,利维坦就潜入了此地,静静地旁观着,他如一位阴险的刺客,在关键的时刻给予致命的一击。

赛宗没有理会傲慢的话,相反,利维坦的降临仿佛是一个讯号,赛宗提起仅剩的力气,向着傲慢发起最后的反攻。

战争的号角声再次回荡在以太界内,一根根百米长的刀剑粗暴地撕裂了千手千足的躯体,暴戾的杀意纵横,仿佛要用怒火烧尽这邪异的焦油。

一直以来魔鬼们之间都未有过真正的出局,大家都彼此警惕着、害怕着,没有人敢于真正地舍身一搏,自此这宛如折磨般的游戏便从未停止。

但赛宗不是魔鬼,他并不如原罪们那样懦弱,他也不受那填不满的欲望所扰,自始至终赛宗渴望的只有一件事。

永恒的安宁。

歇斯底里的无名怒吼声中,锋利的刀剑再一次斩断了那生长不歇的手足,连带着傲慢试图协助夜王阻止伯洛戈的行动,也一并打断。

伯洛戈大步向前,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秘源居然也跟随着伯洛戈的前进而前进,炽白的风暴吞没了废墟,吞没了那无数的尸体,厚厚的雪尘扫过冰原,将一切的罪恶掩埋。

博德靠着自己那宽大的臂膀,单手抱起了瑟雷与奥莉薇亚,另一只手拖拽着斯科特,作为本次行动中的功臣,博德可不会这么放弃他。

霍尔特对着艾缪大吼,“快离开!”

艾缪点头回应,立刻朝着霍尔特跑来,在不远处,帕尔默紧跟着博德的步伐,将昏厥的欣达背在身后。

秘源临近了,海量的以太挤压着所有人的生存空间,几人汇合后,艾缪看向了那些祈祷着的血民,梅丽莎等人没有任何逃生的想法,仿佛被寒冷冻僵了身体,化作冰雕般,就那么跪在原地,望着伯洛戈的前进。

艾缪难过地移开目光,秘源无声咆哮着,以太界再度剧烈震颤了起来。

博德与霍尔特对视了一眼,作为荣光者的两人,对于以太变化的感知十分敏锐,他们察觉,周遭的以太浓度正迅速降低。

此时再看向那临近的秘源,炽白的风暴如此之近,但又那么遥远,就像介于虚实之间般。

博德怀疑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