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程序正义(第2/5页)

沈乘舟眼中的恨意混着愤怒,唇边挂着冷笑。他冷冷地审视着庭渊,从青年红肿不堪的脸,泛着水光的唇,到他不断颤抖的肩脊。庭渊还在那瞪着他,一双凤目扬利含怒,不屈不挠,可落在沈乘舟眼里,却如同浓重夜色中一弯清冷冷的寒月,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惊艳。

沈乘舟神思顿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内心处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油然而生,铺天盖地地顺着庭渊与他纠葛在一起的墨色长发,如脱缰野马,把他的理智硬生生地冲垮。

庭渊被他掐得快窒息,手指甲用力地抓进沈乘舟的手臂中,下一秒,他忽然天旋地转。

沈乘舟目光沉沉,粗暴地把庭渊背翻过身来,面无表情打下去。

庭渊:“你干什……啊!”

他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

庭渊难以置信,他的脸色烧红起来,耳廓红得几欲滴血,他又气又恼,张嘴就骂,张嘴就咬。

“你怎么敢……呜!”

“沈乘舟你给我停下来,不要打了……”

“沈乘舟!我叫你停下来!你个混账!王八蛋!!!”

“你是混蛋,伪君子,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呜……”

他骂一声,沈乘舟便打一下,打到后面庭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像是被鞭子狠狠抽过一般。

他试图反抗,可很快便被沈乘舟无情镇压下来,只能困在他的阴影之下。

沈乘舟手里还有少年刚刚温软弹性的触感,像是一块水豆腐。他眯了眯眼,脸上挂着冻人的嘲讽,把嘴唇凑到庭渊耳旁,粗浑灼热的吐息打在庭渊敏感的耳垂处,让庭渊脚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接着如遭雷击。

沈乘舟轻声吐出四个字:“勾栏倌馆。”

——这是在骂他跟男妓一样了。

庭渊浑身一僵,他难以置信地想要回头。可是沈乘舟不容分说地把他的双手高高抓起摁在床头,大红嫁衣被粗暴地、没有一丝情感地撕开,露出青年苍白瘦削的背脊。

那背脊像是埋藏在雪原中的山谷,白得晃眼,因为愤怒,那薄薄的一层肌肤上似乎还带着点粉,像是雪原上落下一大片红梅,被冷空气刺激得瑟缩了一下。

沈乘舟的呼吸沉重起来,手指掐在了少年纤细瘦弱的腰腹间,像是想要活生生把他拧断,苍白的肌肤上泛出狰狞深重的红痕。

“不要!!”

庭渊疯了,他试图挣扎,可他才被刨出金丹,伤痕累累,头重脚轻,浑身上下只有一副嘴还有力气。他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还是打了沈乘舟好几下。

沈乘舟嘴角也带上了血,眸中闪着猩红,压抑的怒气快把他吞噬殆尽了,他抓着庭渊的脚踝用力把他拖回来,低喝道:“你逃什么?!不是你强迫我同你合籍么?!现在如你所愿,你逃什么!!!”

床上全是长长的拖曳的痕迹。洞房花烛,本该是红浪翻滚,此时却变成了两人在床上拳打脚踢,互相殴打。庭渊被沈乘舟摁着头,又撞了几下床杆,脑袋中嗡嗡作响,昏昏沉沉。他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再也无法强撑,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喉咙滚出泣音,像是一只呜咽的小兽。

“不对……我不是想要这个……”

他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可不被喜欢就得遭受这般待遇吗?

庭渊把自己的脸埋在胳膊中,有些哽咽,“我想要……我想要……”

他恍惚间喃喃道,嗓音有些崩溃。

“我想回家……”

这话可真是可笑,庭渊是昆仑宗主的儿子,昆仑便是他的家,他如今已经在家中,嘴里竟然还念叨着这种蠢话,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一生受伤无数次,小时候母亲尚在,跌倒时有人疼,因此也会偶尔哭得额外大声,可后来他独自在外飘零辗转数百年,在时光洪流中踟蹰独行,无人疼他在意他,便再也不哭了。更多的时候,那些伤心和难过化作了锋芒毕露的盔甲,刚强地撑着他活着。

但眼下他像是被剥开了那层盔甲,露出了里面孱弱的青年。水光从他的下巴滑落,沈乘舟愣住了,伸手捏住庭渊的脸,逼他从湿淋淋的被褥中抬头,迟疑道:“……你哭了?”

庭渊不想被他看到眼泪,但他眼前阵阵发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被沈乘舟捏得下巴都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可是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隔着雾气,恶狠狠地瞪视着沈乘舟。

他发着狠,声音却很脆弱,像是被欺负的幼崽,一身大红嫁衣几乎被撕成碎片,破破烂烂地挂在他身上,凌乱不堪,真如沈乘舟讽刺他的那句话一般无二。沈乘舟看见他哭,心脏忽然间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了一下,一阵一阵地麻,疼得他几乎栽在庭渊身上。沈乘舟猛地扭头,青年站在门口,他清秀的脸上满是怔然,视线从沈乘舟往下,慢慢地凝固在了乌发散乱,衣襟大开的庭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