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运筹(第2/3页)

但她没由来的察觉到一种强势的占有欲。

她忽然想起,谢玹的落吻的下颌处,似乎被贺兰铭碰过。

脑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古怪,容娡尚未来得及反应。

下一瞬——

谢玹重新垂下眼帘,头颅俯的更低,微凉的薄唇落在她的颈侧。

她脑中嗡的一声鸣响,整个人不受控地颤了颤,脊背窜上一股怪异的酥麻。

细嫩的颈项,犹如脆弱的花枝般簌簌摇曳。

容娡本来还有话要与他说,可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只得下意识地去推他的胸膛,偏头躲避他的唇,反而被他掐着腰紧紧摁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一寸一寸,吻遍她的脖颈。

奇异的麻痒,挑拨着容娡脑中的弦,蛊惑又难耐。

她揪着谢玹的衣襟,白皙的面庞上浮出雾一般的薄红,澄净的眼仁蒙着一层水汽,整个人犹如被寒风裹挟的娇嫩花瓣一般轻颤不止。

直至谢玹的微凉的唇,自她的颈侧移开,她才怔怔的看向他湿墨般的眼眸,视线滑落到他红润的薄唇上,眼睫一眨,红唇微张,如梦初醒般呜哼一声。

“哥哥,你……你欺负我。”

少女的鼻息紧张不稳,嗓音甜润,带着点哭腔,眼底深处的惊惶却如潮水般消退。

谢玹打量着她,唇角勾起一个很浅、很短暂的弧度,眉眼矜傲,神情自若地应下她的控诉。

“你难道不欢愉么?”

容娡脸上发烫,无法反驳,心里有些憋屈,满脑子想着该如何报复回去,顾不得细究他异样的举动,惊慌不安也尽数抛到脑后。

她睚眦必报,咽不下这口气。

须臾,居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侍者站在门外,道:“大公子,长君传令您去见他。”

谢玹看向门扇,淡声应下,“知道了。”

容娡忆起从前他的做过的事,眸光一闪,趁机张嘴咬了一口他的下颌尖。

谢玹倏地止了声,睫羽一颤,垂眼看向她,湿润的眼眸里,竟带上点隐约的希冀。

容娡飞快松口,瞧见他的神情,愣了一下,伏在他胸口轻笑出声,笑容明艳鲜活,又带着点小狐狸一样的狡黠:

“哥哥,你在期待什么?”

谢玹薄唇微抿,清沉的目光垂落,审视着她。

不及她再说些什么,谢玹便狠狠吻住她的唇,唇舌带着几分强势的凶戾,将她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侍者在门口候了许久。

谢玹将容娡哄睡后,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出。

“父亲在戒律堂?”

他像一抹新雪一般,出现在浓沉的夜色里,眼神冷得像是山巅之上终年不化的冰。

侍者畏惧他身上冷冽的气势,不敢出声,只轻轻点头。

谢玹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不出他所料。

原本,谢玹是打算徐徐图之,一点一点的显露出他待容娡的情意,慢慢让世人知晓他待容娡情深义重,非她不娶。

但,暖寒会上容娡被掳走,实属在他意料之外,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魏学益为了让他不沾情爱,故意支开他,让容娡身处险境孤立无援,再将一切过错推到贺兰铭身上。

谢玹极度厌恶这种事态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不过,他虽愠怒,却并未被怒气冲昏理智,派兵卫找寻她的路上,便极快地想好了顺水推舟的计策。

索性借此意外——在劳师动众找寻容娡的同时,让他的心意大白于天下。

甚至,不惜砍下贺兰铭的手,以此来彰显他对容娡的珍视。

谢玹绝不是毫无头脑的莽夫。

他运筹帷幄,算好接下来走的每一步。

去侯府赴宴的人不少,他当着诸多权贵的面,蓄意闹出大动干戈的动静,几乎要将侯府掘地三尺,就是为了让他对容娡的情意传出。

此举有悖君子端方,有损名誉,势必会引来谢氏族老的震怒。

不过,他们无外乎是以家规处罚他,待受罚之后,这样大的动静也应传遍洛阳,届时,人尽皆知他对容娡倾心不已,几乎是近似疯狂的地步。

族老们再怎么不情愿,为息事宁人,也当无可奈何的准允他迎娶容娡——

步步为谋,处心积虑,只为能娶容娡。

谢氏家规极其严苛,谢玹熟读每一条戒律。

他一向严于律己,如今既然身为谢氏中人,便不会去违背谢氏的清规戒律。

谢玹清楚的明白,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惩戒。

他收回思绪,神态自若地朝戒律堂走去。

浓长睫羽下,昳丽的眼眸中,翻涌着冷邃幽深的情绪。

容娡既然一直以来心悦他,想要得到他,如今,他来遂她的意,满足她的所求。

她不会等太久。

谢玹无法容忍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他绝不会允许能够牵动他心弦的容娡嫁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