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如悬在崖边(第2/8页)

他的心,蓦地一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以念看着陆子晨问,语气并不意外。

通过姚思雯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如果不这么问,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

她猛然想起,忘了告诉林泽枫,她现在面对陆子晨假装若无其事地相处,真的好难。

沈以念浓重的鼻音让陆子晨皱紧浓眉。

以前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感冒,原因是她的体质受不了北京的湿冷,再加上室内没有暖气。因而每次她出门,他都会督促她带上帽子、围脖和手套,把她捂得严实,以减少她感冒的次数。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戴,也难怪会感冒了。

沈以念停步在自家门前,以为陆子晨没听见,又问了一遍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以念,你现在最好别说话!”陆子晨声音愠怒,不想听沈以念浓重的鼻音,转身打开自家的门。

沈以念觉得莫名其妙,转身取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倏地被陆子晨握住手腕,拽进了他家。

“吃药。”陆子晨冷着脸,放开了惊讶的沈以念。

沈以念看着陆子晨找药的背影,说:“我家里有药,我回去吃。”说完,转身就要走,陆子晨几个箭步上前抓住沈以念的手腕。

“你感冒几天了?”陆子晨的幽眸紧锁着沈以念。

“今天是第三天。”

“按着你的歪理,感冒前一个星期是排毒阶段,吃不吃药都不会让病好,所以没人监督你,你会在第三天就吃药?”陆子晨完全不信沈以念会自己吃药的话。

“人……人是会变的。”沈以念心虚地说。

“变?!会变怎么没见你戴帽子、围巾还有手套?”陆子晨责备完,伸手摸向沈以念的额头,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沈以念,你还在发烧,你往外跑什么啊?!”

“有事。”沈以念含糊地说。

陆子晨握住沈以念的手腕,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从医药箱里找了退烧药和伤风胶囊,又去厨房倒了杯水给沈以念,然后命令道:“吃了。”

沈以念看着五粒药,为难地皱皱秀眉。陆子晨说得没错,她那通感冒前一个星期属于排毒阶段的说辞完全是歪理,其实是因为她不想吃药,实在太难下咽了。

“沈以念,你都多大个人了?”陆子晨看着沈以念像小孩一样犯愁吃药的表情,终究有些无奈的嘴角微微轻扬。

“就……就是这药真的很难吃啊。”沈以念说完这话,猛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烧。

想起她和陆子晨恋爱后,她第一次感冒就曾说过这样的话。陆子晨怎么哄她吃药,她都不吃,最终陆子晨无奈地将药粒一半放进他自己嘴里,诱惑她说,吃药,然后她就不知羞地扑了过去。药入嘴里很苦,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因为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彼此的初吻。

“给。”

沈以念抬头,看着陆子晨的手里不何知时多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她的脸上露出无法掩饰地惊诧,陆子晨是不喜欢吃奶糖的,以前只是他买给她吃。

“诗蓝也喜欢吃。”陆子晨语气生硬,别扭地解释说。

“哦。”沈以念接过,犹豫再三,才把药吃了,嘴里含着一块大白兔奶糖,含糊地说,“那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陆子晨再次拦住沈以念,沉声说,“你今晚留在这里,我睡客房,我卧室的空调比较好。”

“不太方便。”沈以念果断拒绝。

陆子晨不由分说拽着沈以念的手腕,将她领到他的卧室,按倒在床上,直接把她塞进厚厚的被子里,即使沈以念在他做这一切动作时有所挣扎,还是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我去再拿一床被。”陆子晨刚一转身,沈以念就要起来。

陆子晨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语气冰冷,嘲讽地说:“沈以念,你在担心什么?你觉得我会对别人的妻子感兴趣吗?我只是在还你为我的手换纱布和那顿饭的人情,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尤其是你的。”

沈以念闻言,心头顿时五味杂陈,她缩回被窝里。

如果真能做到两不相欠,便是最好不过吧。

陆子晨再进卧室时,手里抱着崭新的被子,将被子压在沈以念的身上,把她捂得严严实实,冷声问:“你吃饭了吗?”

“吃了。”沈以念垂下纤长的睫毛,在心虚。

陆子晨深深地看了眼沈以念,转身走了出去。

等沈以念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陆子晨端着小餐桌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方便面和两个荷包蛋。

“我已经吃完了,顺手煮给你的。”

“可我不想吃。”沈以念这会儿犯困,可能是吃了药的原因,她勉强睁着眼睛看陆子晨说。

“必须吃,你不吃倒掉太可惜了。”陆子晨将床另一侧的枕头塞在沈以念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