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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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掩盖了茫茫白雪,寂静的夜里,偶尔听见车流驶过的呼啸声,像从远处传来的风声。餐厅的灯火明亮,小雪片在光柱里打着旋儿。

凄冷又安静。

舒予白脑子嗡地一震,霎时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整个世界变的模糊不清,只有南雪那句“先分开”,不停在耳边震,夹着风声,一遍一遍。

看。

多么清晰了,她自以为的“喜欢”甚至对别人造成了困扰。

舒予白指尖微微发颤,她捂了捂冻僵的脸,却发觉手也冰的不像话。

她又窘迫又难堪。

从前,她以为就算所有人所有事物都离她而去,她还有南雪,只要还有她就足够了,可这时候,南雪也说要分开。

到底为什么?

她就根本一点也没心动过?

南雪没看她,低头,从黑色小皮包里拿出手机。

接着拨号。

舒予白垂眸,余光却瞧着她。

她多好看,哪怕这个时候,看了还是喜欢。

乌发雪肤,饱满的唇,像成熟的含着汁液的浆果。她披着一件厚羽绒,两条长而白的腿,腰又细,修长清瘦的好似模特儿,一双眼睛清透明亮,偏生冷淡的过分,像消融的冰。

目光薄凉,好似根本没有感情。

下一瞬,南雪捏着手机,打电话的声音传来:“…肖助,麻烦来接一下,定位发给你了。我在酒店门口站着,谢谢。”

南雪挂断了电话。

舒予白问她:“你要走了?”

南雪回避着舒予白的目光,看着另一边,道:“对。你先冷静一下,好么?”

舒予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遍体生寒。

好一会儿,她唇边露出一个笑,目光仍是温柔的,她说:“那你,照顾好自己。”

南雪没答。

过了会儿,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缓慢下移,她父亲的助理肖何露了脸。

南雪的短靴踩过一片干净的积雪,走到车边,助理下车替她开门,她上车。

“小南总,去哪儿?”

车里开了暖气,热气弄的人无所适从。

南雪安安静静靠在后座,后视镜映出一双漆黑的眼珠子,那人支着下颌,想了想,说:“先等等。”

南雪看窗外。

被积雪覆盖的城市在夜色下面目模糊,寒风料峭,夹着雪片刮在窗玻璃上,带着凛冽残酷的意味。

道路旁边,舒予白还站在那路灯下,一动也不动,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南雪靠着窗,呵出的热气凝在车玻璃上,起雾了。舒予白的身影变的模糊不清。她犹豫片刻,用细白指尖擦拭干净,又看过去。

舒予白缓慢弯下腰。

单薄的大衣勾勒出她的身形,长发,细腰,分明很年轻的年纪,这一刻,却觉得她好像背负了太多似的,微微弯着腰,背影很疲惫。

这种时候了,看着她,还是觉得心疼。

她努力压下心里的种种情绪。

肖何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南雪却只淡淡移开目光,挑眉:“你看什么。”

肖何:“……”

舒予白把脸埋在掌心里,长发披散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远方,萧衣带着另一个女孩儿走去,像是在安抚她。

舒予白跟着她们离开。

走到道路尽头,舒予白忽然回首。

南雪却已经和萧何说:“走吧。”

车开远了。

舒予白只瞧见一个闪烁的车尾灯。

挺好。

绝情的很。

南雪垂眸,看手机上无数个未接来电,还在不停增加。她指尖悬在空中颤了颤,一个都没有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那来电终于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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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风霜经年的城市,被白雪覆盖,反有种冰凉凄冷的感觉。柏油路边上结了未化开的冰,枝桠上,高楼上,居民的阳台,都铺上一层积雪,有种安眠了似的静谧。

可这安静令人惶恐。

车驶过一个河道,上了桥,南雪看着远方,她们的家在河岸对面。

河面倒影万家灯火。

回去么?

她不想。假如这时回去了,舒予白会以为她们还有机会,南雪不想她多想,也不想她在自己身上浪费不值得的感情。当断则断,她回应不了的,就该明确拒绝。

肖何看着后视镜,南雪正看着窗外出神,淡漠的眼珠子映着流动的夜光。

“小南总,已经在这儿转了三圈了。”

“您要去哪儿?”

南雪轻叹,道:“你现在住哪儿?我去看看。”

肖何于是把她带去一个酒店。

南雪什么都没带,好在钱夹里还有身份证,肖何捏着身份证,帮她订了个房间,办理入住。

进房间时,肖何觑着她的神色,小声道:“您和予白小姐是不是闹矛盾了?”

好不容易驱散开的这个人影又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