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拉托尔庄园的侍卫长(第3/4页)

“你当初也是这样威胁蒂利伯爵的吗?”加米尔眯起眼睛。

“你什么意思?”

“蒂利临死前说你去找过他。”加米尔说,“向他凶神恶煞地逼问那本书的下落。”

虽然此刻加米尔完全处于对方的钳制之下,但他开口之间仍旧神色如常。

杰拉德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对卑微的人类奴才难道还需要卑躬屈膝不成?”

“那倒不必。”加米尔微微一笑,“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需要他们。”

“我永远也不会需要他们!”

“是吗?”加米尔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什么事?”

“那本书。他们说你从蒂利手里拿到了那本书。”

“没错。”

“谁借给你天大的胆子,竟然干掉圣杯的人!安德莱亚那家伙还在巴黎!”杰拉德跳了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愈发地红了。他虽然是责问的语气,但是这双眼睛里却迸发出又羡又妒的光,仿佛恨不得这整件事情是他自己做的一样。

“蒂利伯爵是畏罪自杀。”加米尔镇静自若地回答,“我相信在这件事情上面,圣杯骑士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果真是蒂利拿了那本书?”

“如假包换。”

“那个什么男爵一家的案子,也是他私下里干的了?”

“书在他们那里。蒂利已经出了高价,但是蒙特鸠男爵终究不肯松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加米尔耸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既然事情真是他做的,墙上画的圣杯又是怎么回事?杀人还带签名?”

“贼喊捉贼,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杰拉德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睛本就细长,此刻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片苍白中两道血红的裂缝,十分可怖。

看着那对眼睛,加米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件事明明是‘圣杯’干的,却摆出一副被栽赃嫁祸的假象,告诉全天下他们是冤枉的。蒂利从头至尾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嘴脸,私下里却把那件东西据为已有——这还不算,他这一着棋当中最高明的是,他把一位护短的圣杯骑士招来了巴黎,这样万一我们找他麻烦,不明真相的安德莱亚就会替他挡回去。”

杰拉德仍旧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怎么?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这就是事件背后的真相。”加米尔点点头,把重音放在“真相”两个字上。

杰拉德却发出了一声令人心寒的冷笑。

“真相?加米尔啊加米尔,你还真以为我和蒂利一样愚蠢?”

“我倒觉得蒂利伯爵精明得很呢。”

“再精明的傀儡也还是傀儡。”

“我不懂。”加米尔挑起了眉毛。

“别装了,你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着实让人讨厌。”杰拉德舔了舔嘴唇,“十三年前我亲眼看到是谁拿了那本书!”

加米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

“圣杯当然是被嫁祸的。但是别以为我不知道,藏书成癖的蒂利其实也扮演了同样的角色。他和蒙特鸠一样都是替罪羊!”

加米尔没有说话,他似乎已经被对方的语气吓到了。

“虽然我对圣杯他们一向没什么兴趣,但是所有这些事情加到一起,你现在又突然把书给送回来了……”杰拉德眼珠一转,“也不由得我不想,你刚刚放那个小丫头下去到底居心何在?又给武器又领路,叮咛再三依依不舍——怕不只是给长老献祭这么单纯的目的吧?”

加米尔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猛地推开杰拉德,迅速抽出藏在袖筒中的短匕首。

但不幸一刀刺空。

杰拉德反手压过对方的手腕。他比加米尔个子高,力气也大很多。加米尔的匕首最终横在自己的脸上。杰拉德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匕首在加米尔苍白的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顺着匕首淌下来。

杰拉德逼近。匕首刺入更深。吃痛的加米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杰拉德凑过去,用细长的舌尖接住那些掉落的血滴。加米尔想躲,但是被对方牢牢按在墙上,不能移动分毫。

匕首继续下滑。

刀刃离开的皮肤,翻开的血肉重新愈合,但是下面新的伤口让鲜血一直流淌。杰拉德贴上加米尔的耳朵。

“‘为我活下去’——多么感人肺腑。”

加米尔猛地抽搐了一下。

对方把他死死按在墙壁上。

“你真是比蒂利还蠢,加米尔。你以为一个人类丫头就能击败长老?让你彻底走出拉托尔庄园?真是太可笑了。让我告诉你,奴才永远都只是奴才,永远不应该有思想和希望,心甘情愿地服从主人才是你们生命的唯一意义!”

杰拉德一记猛拳打进加米尔上腹。加米尔闷哼一声,痛得弯下了腰。他用一只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身后的门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