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寻找“三首塔”(第4/6页)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衣、头上绑着头巾、手里拿着拐杖的和尚。

“那个人是谁?是法然师父吗?”

“没错,他就是法然师父。既然他也在场,那么我要先回去了。”

“嘿!怎么回事?”

“我曾经惹毛过他。太太,便当就交给你了。”

清子把便当塞给我便匆忙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往堀井敬三的方向走去。

当我愈来愈靠近时,他们听到脚步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是达子呀!辛苦你了,清子为什么没有跟你一块儿来?”

“哈哈,那女人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吧!”

“对了,达子,这位是法然师父。师父,这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内人——达子。”

“幸会。”

法然和尚这个“老不休”目不转睛地看着低头的我。

“古桥夫人长得非常漂亮呢!难怪你先生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哎呀!我真是太失礼了,我是法然……”

法然和尚光滑细嫩的皮肤与他的年龄不成正比,一绺白髯长至胸前,头巾包裹着剃得光亮的头。

“啊!对不起、对不起。古桥太太,你丈夫很会画画,他的画应该很卖钱吧!”

法然和尚的话使站在堀井敬三身后出神望着画布的我,不禁深深地呼了口气。

只见画布上“三首塔”的草图已经快要完成了。

(我从不知道他除了会讲流利的大阪方言之外,居然还会画画!)

恐怖的头颅

我越来越不了解堀井敬三这个人了。

自从那天以后,他几乎每天都前往“三首塔”附近作画。随着日落西山,眼看着画布上尤多利罗(1883-1955,MauriceUtrillo法国的画家)风格的沉静风景完成时,我总是难以遏止内心的骚动、澎湃。

“亲爱的,你学过绘画吗?”

来到此地约莫过了两个礼拜,在某一夜的枕边私语时刻,我忍不住探问道。

“没有,也不能说是学过啦!小时候我就喜欢画画,曾经有一阵子很想去学绘画而已。”

“你喜欢尤多利罗的画作吗?”

“啊哈哈!你看出来了吗?我并非特别喜欢尤多利罗的作品,不过只要我一画寒冬萧瑟的风景,就成了尤多利罗;一画夏天的焰红景致,却又变成梵谷。哈哈哈!就是这样喽!音祢,你的小说进行得怎样了?”

“我的小说暂时告一段落,不晓得将来会有什么发展?”

“嗯,依我看来,接下来将会有重大的发展。”

堀井敬三一脸正经、严肃地说完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接着又说:

“对了、对了!音祢,法然师父说要让我看看‘三首塔’,还要我带你一起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听了,不由得心惊胆跳。

“终于到了进入三首塔的时刻……”

“唉!那个老家伙真难搞定,我花了两星期的时间讨好他。”

“亲爱的,你知道锦缎的模样吗?”

“我不知道,所以你要尽量讨好法然师父,让我可以自由进出‘三首塔’好吗?”

“好。”

“实在是太妙了!我试探过法然师父的口风,古坂史郎似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张照片明明已经不见了,难道古坂史郎那家伙还没有发现吗?”

“你认为古坂史郎一发现照片不见了,一定会来这里布局,并且采取行动吗?”

“那还用说!我们对古坂史郎那小子千万不能等闲视之,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应该不是佐竹家的一员吧!他为什么会有‘三首塔’的照片呢?”

“别想那么多了,进去塔内看看不就可以明白了,现在暂时保留答案吧!”

隔天中午过后,我随着堀井敬三来到“三首塔”,在塔外等候的法然和尚和平常一样包裹着头巾。

连续几日晴朗的天气,这一天骤然急转直下,阴霾的天空中,透着寒冷彻骨的萧条气息。

“法然师父,你不冷吗?”

“真的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这里了。夫人,欢迎光临,我来带路。”

自二次大战结束后,塔内就年久失修,到处飘散着陈旧破败的古味。由于塔内采光不佳,加上阴郁的天空,更显得恐怖、阴森。

“是不是看不见?请等一下,我去提灯来。”

法然和尚住在塔里内侧的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一盏古式的烛台走过来。

“啊哈哈!我们好像是来参观古塔的观光客一般,有一股探险的气氛喔!”

“先生、夫人,请往这边走。我先从主殿开始介绍。”

我和堀井敬三脱掉鞋子、步上殿堂,一股刺痛的冰冷瞬间穿过脚底,扩散至全身。

我们走过台阶式的走廊,来到一间大约十二叠、铺着榻榻米的房间,房内有一面细格子窗,烛光正一闪一闪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