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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格兰特严肃地说,“很感谢您告诉我这些。您觉不觉得塞尔是故意挑衅的?”

“我没想到这点。我只是觉得他当时很好斗,而且过于自负。”

“我知道了,谢谢您。我能跟菲奇小姐说一会儿话吗?我不会打扰她太久的。”

沃尔特把他带到画室里。菲奇小姐鸟窝似的头发上插着一只红色的画笔,嘴巴里叼着另外一根,像一只暴怒的小猫一样来回徘徊着。当看到格兰特的时候,她就停下来,看上去一脸疲惫和忧伤。

“您是带着消息来的吗,探长?”她问道。格兰特也望着她,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惊恐。

“不,我是来问您一个问题的,菲奇小姐。然后我就不会再打扰您了。我很抱歉要打扰您一下。星期三晚上您在等您外甥的电话,想要知道他们的进展?”

“是的。”

“所以您是第一个跟他通话的人。我是说崔铭斯庄园里面第一个跟他通话的人。您能从那时开始说起吗?”

“您是说我们通话的内容吗?”

“不,我想知道谁跟谁说了话。”

“哦,好吧,他们在派特港——我想您已经知道了——我先跟沃尔特说话,然后跟莱斯利说话。他们听上去都很开心。”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犹豫不决。“然后我打电话给艾玛——我的姐姐——然后她跟他们两个人都通了话。”

“她跟他们通电话的时候你在旁边吗?”

“不,我上楼去看苏茜·斯格兰德斯的模仿秀了。她每月会在某个周三晚上表演十分钟,她模仿得很好,如果在艾玛旁边我就没法听节目了。”

“我知道了。那贾罗柏小姐呢?”

“莉兹从村里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没赶上和他们通电话。”

“大概是什么时候,您记得吗?”

“我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是一定是在晚饭前二十分钟左右。那天晚上我们晚饭吃得很晚,因为我的姐姐去参加乡村妇女协会的聚会去了。崔铭斯庄园的晚饭时间要么提前要么推迟,因为总有人出去了,或者从某个地方回来。”

“非常感谢,菲奇小姐。现在,如果我能再看一下塞尔的房间,就不会再打扰您了。”

“好的,当然可以。”

“我会把探长带到楼上去。”莉兹说。她完全无视沃尔特还待在一旁,本该由沃尔特陪他上去的。

菲奇小姐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从打字机前起身,领着探长出去了。

“您离开是因为您已经有一个结论了是吗,探长,或者说是因为您还没得出结论,或者我根本就不应该问这个?”当他们上楼的时候,她问。

“我只是按程序办事。做每个警官都必须做的事情——把报告交给他的上司,然后由他们来决定这些事实能够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但是您自己肯定会先做一下加法。”

“也会做很多减法。”他冷冷地说。

他的冷淡没有对她产生影响。“这件事一点儿也说不通,对吧?”她附和道,“沃尔特说他是不可能失足掉进水里的,而无论如何,他就是掉进水里了。”

她在塔楼外面止步。屋顶的灯亮着,当她回过头来对着他时,她脸上的每个小细节都清晰可见,“这一团糟里能够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沃尔特跟塞尔的死无关。请相信这点,探长。我不是因为他是沃尔特,还有我将要与他结婚,才为他辩解的。我对他很了解,我也知道他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他是不会对任何人进行人身攻击的。请相信我。他——他就是没这个胆子。”

即便是他未来的妻子也觉得他是个胆小鬼,格兰特注意到了。

“也不要被那只手套迷惑了,探长。请相信,最有可能的解释便是莱斯利捡到这只手套,并把它放进自己口袋里,打算还给我的。我在车里找另外一只配套的手套,但是找不到,所以很有可能它们已经掉了,然后莱斯利找到其中一只,就把它捡起来。”

“那他为什么不把它放回车里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做呢?把它放进口袋是人的本能反应。重点是他不是为了留下那只手套而把它放进口袋里。莱斯利对我并不是那种喜欢。”

重点,格兰特陷入遐思,重点不是莱斯利是否爱上了莉兹,而是沃尔特是否相信莉兹爱上了莱斯利。

格兰特很想问莉兹,当一个女孩与一个胆小鬼订婚,然后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来自伊甸园的俊男,一个从亚特兰提蒂来的逃亡者,一个穿着便装的恶魔时,她会有什么反应。尽管这个问题跟案件相关,应该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问她塞尔在崔铭斯庄园逗留期间是否有收到什么信件,她说据她所知,他没有收到过,然后她就下楼了。他便走进了塔楼。房间很整洁,塞尔把一切都留在了这里,除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