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第2/4页)

“没问题。这儿没有谁得回避。”

“好吧,魏南特嫉妒得不得了。我想揍他一拳,可南希不让我打他。这也没关系。他是她的财源嘛。”

“这事有多久了?”

“六个月,也许八个月前吧。”

“她被杀后你见过魏南特吗?”

他摇摇头。“我只见过他几次。刚说的那件事是发生在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她是在骗他的钱吗?”

“她说没有,可我估摸是吧。”

“为什么?”

“她那个脑袋瓜子聪明——机灵极了。她总有地方弄到钱。有一次我向她要五千块钱,”他用手指捻个榧子,“现款。”

我决定不问他是否还了她。“也许是魏南特给了她那笔钱吧。”

“当然——也许是。”

“你向警方说了这些事没有?”

他轻蔑地笑笑。“他们以为揍我就能叫我交代。去问问他们现在是怎么想的。您是个正派的汉子。我不——”他忽然顿住,取下叼着的香烟。“你这个偷听的丹毒崽子!”他吼道,伸出一只手触到身旁一个人的耳朵,那人坐在我们从中挤进去的两张桌子之一的旁边,身子一个劲儿朝我们这边歪过来。那人跳起来,一张吓得苍白的脸转向莫瑞里。

莫瑞里说:“把你那个lug[2]缩回去——都快掉进我们的酒杯里了。”

那个家伙结结巴巴说:“我没——没什么恶意,谢普,”接着就把他的肚皮朝桌下缩,尽量离我们远一点,可还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

莫瑞里说:“你不会有什么恶意,可那并没让你不想偷听。”随后他又把注意力回到我身上。“我愿意原原本本把事情跟您说说——那个姑娘已经死了,再也受不到什么伤害——可是警方甭想找到一个打捞队从我嘴里掏出什么。”

“好极了,”我说,“那就给我说说她的事,你是在哪儿初次碰到她的,她跟魏南特关系密切之前是干什么的,他是在哪儿找到她的。”

“我得先来杯酒喝喝。”他在椅子上转身唤道,“喂,伙计——我是说你背后那个伙计。”

那个背有点驼的侍者,斯特希管他叫派特,从人群中挤过来,对莫瑞里亲切地咧嘴笑笑。“喝点什么?”他咂着嘴问道。我们点了酒,他就走开了。

莫瑞里说:“我和南希当年住在一条街上。她和凯恩那老头儿在拐角那儿开了一爿糖果店。她常给我偷出些烟卷儿抽,”他笑道,“她父亲有一次把我踢出门外,因为我教她怎样用一根铁丝拨出公用电话机里的硬币。您知道就是那种老式电话。老天,我们那时刚上小学三年级。”他又在嗓子眼里低声笑一阵。“当时我们的路口在盖一排新房子,我想进去偷点零件放在她父亲的地下室里,然后向值班巡警苏尔兹告发,借此报复一下,可她不让我干。”

诺拉说:“你那会儿想必是个可爱的小淘气。”

“没错,”他天真地说,“不瞒您说,在我顶多不过五岁的时候,有一次——”

这当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琢磨准是你。”

我抬头发现红发米丽亚姆在冲我说话,就跟她说声“哈啰”。

她双手叉着腰,阴沉地瞪视着我。“在你们看来,原来他知道得太多了。”

“也许吧。可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们就拎着鞋从太平梯逃跑了。”

“瞎说!”

“那你认为在我们看来他知道什么太多了?”

“知道魏南特在哪儿,”她答道。

“真的吗?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阿特知道。”

“我真希望他当时告诉我们。我们就——”

“瞎说!”她又说一遍。“你知道,警方也知道。你想骗谁?”

“我没骗谁。我真不知道魏南特眼下在哪儿。”

“你在给他干活,警方又跟你一块儿干活。别骗我。阿特认为他能靠他自己知道的事挣到一大笔钱,可怜的笨蛋。他根本不知道那会惹祸上身。”

“他跟你说他知道吗?”我问道。

“我可不像你想象得那么蠢。他告诉过我他知道一些事可以让他挣到大钱,而我也看到了结果是什么。我猜想我可以顺此推理,就跟2和2合在一起是什么一样。”

“那有时答案是4,”我说,“有时又可能是22。我没在给魏南特干活。别再说‘瞎说’啦。难道你不想帮助——”

“不想。他是个告密的家伙,却又坚决不跟他为之卖力的上司合作。他这是活该,可是别指望我忘了当时我把他交给你和吉尔德了,可等再有人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我没想让你忘记什么,只希望你记得是否——”

“我得去洗手间啦,”她说完就走开了,仪态倒蛮优雅。

“我不知道要不要跟那个女人搅在一起,”斯特希若有所思地说,“她可是剂毒药。”莫瑞里冲我眨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