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第3/4页)

多萝西摸一下我的胳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尼克。”

我告诉她甭打听,又对莫瑞里说:“你正告诉我们朱丽娅·沃尔夫过去的事。”

“是啊,凯恩那老头儿因为她十五六岁时就跟一位高中老师惹出了点麻烦便把她轰出家门。她又跟一个叫费斯·派普勒的家伙亲密交往,那小子是个机灵鬼,只是爱夸夸其谈。我记得有一次我跟费斯——”他顿住,嗽嗽喉咙,“反正费斯和她搞到一块儿——足有五六年之久,后来他入伍当兵那几年里,她又跟一个我记不起名字的家伙同居,那人是迪克·奥布兰的表弟,一个爱喝酒、深色头发的瘦鬼。可是费斯一从部队回来,她又回到他的身边;他俩后来企图敲诈一个从多伦多来的人,让警方逮住了。费斯承担罪行服了重刑,她只给轻判了六个月监禁就放出来了。最近我听说费斯还在监牢里。她出狱时我见到她了——她向我借了几百块钱去闯天下。后来我收到过她的一封信,那是她寄钱还给我的时候,她告诉我她现在改名叫朱丽娅·沃尔夫了,她很喜欢大城市,可我知道费斯跟她一直还有联系。所以我一九二八年迁到这里来之后就去看望她。她——”

这时米丽亚姆又回来了,跟刚才一样,两手叉着腰站在那儿。“我一直在琢磨你刚才说的话。你一定认为我很蠢吧。”

“没有,”我说,说的并不是实话。

“没问题,我还没蠢到会听信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废话。摆在我面前的事我全都看得清。”

“那好啊。”

“好什么?是你杀死了阿特,而且——”

“别嚷嚷,姑娘!”斯特希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臂,声调倒还柔和。“跟我来,我要跟你谈谈。”他领她到酒吧那边去。

莫瑞里又眨眨眼。“他喜欢那样。好,我正说到我迁到这里来之后,就去看望她,她告诉我她在魏南特那儿工作,魏南特挺迷恋她,她过着蛮舒服的日子。看来是在俄亥俄州服刑那六个月期间,他们教会了她速写,她揣摩那倒也许会是块敲门砖——要知道,她也许能靠这点本事在哪儿找到个工作,而那儿的人又外出不锁保险柜。一家职业介绍所让她到魏南特那里去干几天活儿,她揣测也许值得在他那里干下去而不是干几天就走人,所以她就规规矩矩地给他干活,结果工作就固定下来了。她很聪明,事先把自己有过不良记录而如今想改邪归正什么的都告诉了他;不管怎么说,他万一发现什么,也就不会辞掉她了,因为她说她觉得魏南特的律师对她有点不放心,可能会调查她的底细。我只是闹不清她到底要干什么,您明白,因为那是她的花招,不需要我帮忙,即使我们俩算得上是好伙伴,她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我啊,免得我也许会告到她老板那儿去。明白吗,她并非是我的女朋友什么的——我们俩只是老伙伴,小时候一起玩过。我总是过一阵子就去看看她——我们经常到这儿来——后来魏南特为这事大吵大闹,于是她对我说我们俩别再来往了,她不打算为了跟我喝几杯酒而丢掉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事情就是这样,那大概是在十月里,她一直这样坚持下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跟她见过面。”

“她还跟什么别的人有来往?”我问道。

莫瑞里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不大谈起别人。”

“她手上戴着一枚钻石订婚戒指,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给她的。我跟她来往时没见她戴过。”

“你认为派普勒从狱中出来后,她还会跟他结合吗?”

“也许会吧。派普勒在狱中,她好像也并不怎么为他担心似的,不过她倒是喜欢跟他一起干活,我想他俩还会再度结合。”

“那个深色头发的瘦个子——迪克·奥布兰的表弟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莫瑞里吃惊地望着我。“那我可不知道了。”

斯特希独自走回来了。“也许我搞错了,”他一边说,一边落座,“可我认为谁要是能牢牢抓紧那只哇哇叫的母鸡,兴许能跟她办成点事。”

莫瑞里说:“那就勒住她的喉咙。”

斯特希好兴致地咧嘴笑笑。“不,她想干点大事呢,现在正上声乐课,苦练唱歌。”

莫瑞里望着自己的空酒杯说:“你给我们喝的这种劲头十足的老虎奶一定对她的嗓子大有好处。”他转过头来对派特嚷道,“嘿,你这个扛着背包的家伙,再给我来一杯同样的酒。我们明天得去唱诗班唱歌。”

派特应声道:“就来就来,谢普。”他一听到莫瑞里在跟他说话,那张皱巴巴的灰脸上的淡漠表情顿时消失。

一个特别白胖的汉子——白得都差不多像患了白化病——一直坐在米丽亚姆那张桌子那边,这时走了过来,用尖声细气的颤音对我说:“这么说你们就是那帮杀死小阿特·诺海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