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变白的军人(第4/8页)

“园子里主要是几个小屋,但在园子的尽头处还有一座很具规模的建筑,至少足够园丁和护林人居住。难道关门声是从这里传来的吗?我假装漫不经心地、随意散步的样子向它走去。这时从那个屋门里走出一个矮小精干、蓄有胡须、身着黑衣、头戴圆礼帽的男子,看起来并不像个园丁。他出来后回身就把门倒锁上了,然后把钥匙丢进口袋里。他回身一下子发现了我,吃惊地对我说道:‘你是本宅的客人?’我如实回答,并且告诉他我是戈弗雷的朋友。

“‘真不巧他去旅行了,要不然他肯定会非常愿意见到好朋友的,’我又解释道。

“‘是啊,是啊,’他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地敷衍道,‘有时间再来吧。’说完他就走开了。但我再次回头看时,却发现他就躲在园子那头的桂树后,悄悄地观察着我。

“我沿路继续向前,认真地观察这座小房子,但它的窗子都被遮挡得很严密,这给人一种空着的感觉。倘若我太大胆地窥探,那极有可能会受到怀疑,甚至被轰走,因为我知道有人在监视着我。所以我很快回到楼内,等到晚上时再继续侦查。一直到天色黑沉,人声寂静之后,我才溜出我的窗口,小心翼翼地向那处神秘所在走去。

“我之前提到这屋子被严密遮挡着,现在才发现里面还关着百叶窗。但还是有扇窗子透出了些许灯光,所以我集中注意力从这里望进去。所幸这里的帘子还没有完全拉上,我勉强能看到屋内的情景。那里面明亮而洁净,炉火熊熊,灯光照耀。我的对面就坐着早上我遇见的那个男子,他一边吸着烟斗一边在读报纸。”

“那是份什么报纸?”我问道。

我的主顾看起来很反感我打断了他的话。

“那很重要吗?”他反问我。

“非常重要。”

“我还真没仔细看。”

“或许你能想起那是份大张的报纸还是一本小本的周刊。”

“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那不是大张。似乎是《观察家》那样的杂志。但说实话,当时我已经顾不上这样的小事儿了,因为屋里背对着窗子的地方还有个人,我猜那就是戈弗雷。虽然我无法看到他的正脸,但那肩膀的形状是我所熟悉的。他以手支头,看起来很是忧郁,身朝壁火。我刚看到这儿,突然有人猛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原来上校就在我身边站着。

“‘这边来,先生!’他把声音压低说道。接着他沉默地走到楼里,我则跟着他回到我的住房。路过门厅时他拿起了一张火车时刻表。

“‘还有最后一班八点半的火车开往伦敦,’他说,‘八点钟马车会在大门外等你。’

“他因为生气脸都白了。而处境极其尴尬的我只能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几句没有多大效用的道歉话,试图用对我朋友的担心来搪塞自己的行为。

“‘我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视我们家庭的权利为无物。你来这儿是我们的客人,可你却成了一个暗探。先生,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再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让我也发怒了,一些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儿子,我觉得你因为个人目的而关起了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但我知道他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自由。我明说了吧,上校,只要不确定我朋友的安危,我就会一直努力来寻找真相的,你的任何恐吓都不会把我吓倒。’

“那个老家伙的脸色变得好像魔鬼一样凶残,我当时以为他真的要动起手来。我刚刚已经说过他是一个狂暴的瘦高老头子,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弱者,我想对付他也有一定难度。不过他只是狂怒地瞪了我老半天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我呢,早上按时乘火车走了,我的想法是马上来找你并且听取你的意见求得你的帮助,这些就是为什么写信与你约会的缘故。”

以上这些就是我的来访者摆在我面前的全部问题。精明的读者大概已经知道,这个案子要解决起来并不难,极有限的选择答案便可以把问题的根源给解决掉。虽然简单,不过这个案子有些地方却很稀奇有趣,所以我才会把它记录下来。用我常用的那些逻辑分析方法把答案范围缩小。

“那些仆人,”我问,“一共有多少个人?”

“照我估计,大概只有老管家和他的妻子。他家的生活看起来很简单。”

“那么花园小屋里还有没有仆人呢?”

“没有,除非那个留着胡须的矮男人当仆人。不过他的身份看起来并不像。”

“这一点倒是很有启发。你曾经看到过从一所房子往另外一所房子送食物的迹象吗?”

“经你这样一提,我倒是记起来有一次看到老拉尔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朝着平房的方向往花园里走去。当时我并没有往食物这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