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科姆比溪谷秘案(第3/11页)

我摇头说:“有很多人在拥有远比本案少得多的证据的情况下,就被判处了绞刑。”

“确实有很多人被判绞刑。但很多被绞死的人都是冤枉的。”

“那个年轻人自己是怎样陈述案情的?”

“他的供述对于支持他的人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鼓舞意义,不过其中倒是有几点有启示意义。你可以在报纸当中找到,你自己看吧。”

他从那一堆报纸中抽出一份赫里福德郡当地报纸的其中一页,点指着关于那位不幸的年轻人对本案供述的部分。我安稳地坐在车厢里,开始专心阅读起来。内容如下:

死者的独生子詹姆斯·麦卡锡先生当庭证供如下:

“我曾前往布里斯托尔,并逗留三天,而在上周一(3号)上午返回家中。我到家时,父亲不在,女佣告诉我,他与马车夫约翰·科布驾车赶往罗斯了。我到家后不久,就听到马车驶入院子的声音,我从窗口张望,见他下车之后很快从院子走向外边,我当时并不清楚他要去哪儿。于是我拿起枪朝着博斯科姆比池塘那边走去,准备去池塘另一边的养兔场去查看一下。就像猎场看守人威廉·克劳德在其证词中提到的,我在半路上遇到了他。但是他误认为我在跟踪父亲,那是他弄错了。我根本不清楚父亲就在我前面。当我走到离池塘只有一百码的地方时,我听到了‘库伊’的呼喊,这喊声是我们父子间经常使用的信号。于是我赶紧向前走,看到父亲站在池塘边。他当时看到我似乎非常惊讶,并且很生气地问我来这儿想干什么。我们于是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就开始争吵,并且差点就发生了打斗,因为我父亲的脾气非常粗暴。我发现他的火气越来越大,已经难以控制了,于是我就离开了他,转身想回哈瑟利农场。但是我才走了一百五十码左右,就听到背后发出了一声可怕的惨叫,我赶紧跑回来,发现父亲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头部受了重伤。我把手里的枪扔到一边,将他抱起,但他几乎立即就断了气。我跪在他身旁愣了几分钟,然后跑到特纳先生的看门人那儿去寻求援助,因为他的位置离我最近。当我赶回父亲身边时,我没看到任何人在那儿附近,我根本弄不清楚他是怎么遇害的。他的人缘并不算好,因为他待人冷漠,举止也让人害怕。但是即便如此,据我所知他并没有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对本案就只了解这么多。”

验尸官:“你父亲弥留之际对你说过什么吗?”

当事人:“他极为含糊地说了几句,但我只勉强听到他似乎提到一个‘拉特’。”

验尸官:“你认为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事人:“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我觉得他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了。”

验尸官:“你与你父亲发生的最后一次争吵的起因是什么?”

当事人:“抱歉,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验尸官:“看来我必须坚持要求你予以回答。”

当事人:“我真的不可以告诉你。但我能够对你保证,这与随后发生的惨祸毫无关系。”

验尸官:“有没有关系是要由法庭来裁决的。我不告诉你,你也应该知道,拒绝回答这个很关键的问题的话,假如日后提出诉讼,可能会对你非常不利。”

当事人:“我依然坚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验尸官:“你说‘库伊’的呼喊是你们父子间经常使用的信号?”

当事人:“对。”

验尸官:“那么既然他还没看到你,甚至还不清楚你已经从布里斯托尔返回就喊出了这个信号,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事人(显得非常慌乱):“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一位陪审员:“当你听到惨叫声,并且看到你父亲受重伤倒地时,你难道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或东西吗?”

当事人:“没有确切的东西。”

验尸官:“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当事人:“当我急忙跑回那片空地时,思维很乱,非常紧张,我头脑当中只想着我父亲。但是我有这样一个很模糊的印象:在我向前跑时,在我左侧地上有一个东西。它似乎是灰色的,类似于大衣之类的东西,也可能是方格呢的披风。当我从父亲身旁站起时,我回身去找,但那东西已经消失了。”

“你是说,在你去找人寻求救援之前,那物体就已经不见了?”

“是的,已经消失了。”

“你无法确认它是什么东西?”

“无法确认,我只是感到在那里有件东西。”

“它距离尸体有多远?”

“大约十几码。”

“离树林的边缘又有多远?”

“差不多相同的距离。”

“那么倘若有人拿走它,也是在你距它仅有十几码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