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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亚历克斯告诉我时,我几乎不能相信。”

“依你看,谁可能给塞罗科尔德夫人下毒呢?”

斯蒂芬·雷斯塔里克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肯定不是一般人干的,可以排除她丈夫的可能性。刘易斯·塞罗科尔德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崇敬他夫人,甚至不能忍受她小指头上有点疼痛。”

“那会是谁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确有些想法。我觉得这件事事出有因。”

“请你解释一下。”

斯蒂芬摇了摇头。

“只能从心理因素去解释,无法从其他方面来看。另外,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斯蒂芬·雷斯塔里克平静地走了出去,柯里警督在面前的白纸上画着像猫一样的图案。

他在考虑三件事。第一件,斯蒂芬·雷斯塔里克很会替自己着想;第二件,斯蒂芬·雷斯塔里克和弟弟串通好了;第三件,斯蒂芬·雷斯塔里克很英俊,而沃尔特·赫德相貌平平。

他对两件事很不理解——斯蒂芬所说的“从心理因素去解释”到底是什么意思;坐在钢琴边的斯蒂芬能否看见吉娜。他认为绝对看不到。

吉娜走进阴暗的书房,她的出现让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许多。连柯里警督看见这位容光焕发的女士时也眨了眨眼。她坐下后身体略往桌上靠了靠,征询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柯里警督见她上身穿着红衬衫,下身穿深绿色宽腿裤,便冷冷地问:“赫德夫人,你怎么没穿丧服呢?”

“我没有丧服,”吉娜回答,“大家都认为应当穿黑衣服,再戴上些珠宝。我不这么想,我讨厌黑色,我觉得黑色很丑陋,只有招待和看门人才穿黑衣服。再说,克里斯蒂安·古尔布兰森是八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他只是我外婆的继子。”

“我想你和他应该不怎么熟吧?”

吉娜摇了摇头。

“我小时候他来过三四次,战争爆发后我去了美国,六个月前才回到这里。”

“你是回来定居的吗?不只是单纯来看看?”

“我还没认真想过。”吉娜说。

“古尔布兰森先生昨晚回房间时你在大厅吗?”

“是的,他道过晚安后便离开了。外婆问他是否都安排妥当了,他说是的——乔利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可能和原话有差异,但也差得不多。他说有封信要写。”

“后来呢?”

吉娜把刘易斯和埃德加之间的争吵又描述了一遍,这个故事柯里警督已经听了许多遍,但吉娜的表述使之增添了几分趣味,变成了一出戏。

“用的是沃利的左轮手枪,”她说,“埃德加竟有胆从他的房间里偷出来,我真不敢相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走进书房后埃德加就关上了门,你当时有所警觉了吗?”

“才不会呢,”说话时吉娜褐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喜欢这样,我喜欢这种戏剧化的表演。埃德加总是那么可笑,但谁都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可他却用左轮手枪开枪了,不是吗?”

“是的,我们都以为他打中了刘易斯呢。”

“这你也喜欢吗?”柯里警督忍不住问。

“不。当时我吓坏了。除了外婆别人都吓坏了,只有外婆纹丝未动。”

“真是太神奇了。”

“没什么可神奇的。她是那种和世界完全脱钩的人,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坏事发生,她是个十分可爱的老人。”

“这期间,有谁在大厅里?”

“除了克里斯蒂安舅舅,我们都在。”

“赫德夫人,不是所有人都一直待在大厅里,其间有人出入过大厅。”

“是这样吗?”吉娜含糊不清地问。

“你丈夫不就去修灯了吗?”

“对,沃利很擅长修理。”

“他出去时,有人听见枪响,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枪声是从停车场传过来的。”

“我记不太清了……没错,那时灯已经亮了,沃利也回来了。”

“还有谁离开过大厅?”

“应该没有别人了。我完全不记得了。”

“赫德夫人,你当时坐在哪儿呢?”

“靠近窗户旁边。”

“是书房门旁的那扇窗吗?”

“是的。”

“你当时离开过大厅吗?”

“离开?那么热闹的时候我会离开吗?没有。”

吉娜似乎对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

“其他人都坐在哪儿?”

“大部分围着壁炉。米尔德里德姨妈在织毛衣,简姨婆也在织毛衣——我是说马普尔小姐——外婆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干。”

“斯蒂芬·雷斯塔里克呢?”

“斯蒂芬?开始时他在弹钢琴,后来就不知道了。”

“贝莱弗小姐呢?”

“像往常一样四处忙活。事实上她就没歇过,一直在找钥匙或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