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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的眼神吗?”拉斯洛普问道。

事务长挠了挠头,说:“不,不,不是有罪的。就像我说过的,天知道该怎么形容。我问克鲁伊申克那家伙刚刚在唠叨什么,克鲁伊申克也不敢确定。我们去找了摄像师。我说,‘特蒂,赶快把这套指纹拍好放大,我想我们抓到犯人了。’他照我的话做了。然后,”事务长愁眉苦脸地补充道,“血拇指印——你知道我的意思,长官——不是伯纳的。不管是谁的,总之不是他的。”

事务长虎头蛇尾的故事在办公室里回荡着。“格里斯沃尔德先生,我听不出你这个故事对我们有何帮助。”船长有些恼怒地说。

“我知道,长官。但这事儿透着奇怪。他这么古怪的举止究竟为什么呢?”

“确实值得调查。麦克斯,我记得你法语说得不错。”

“还凑合吧。”

“那我们就把他交给你了,”马休斯中校说道,“还有其他情况吗,格里斯沃尔德先生?”

“没有了,长官。其他人都非常配合,像温顺的羊羔一样。”事务长又犹豫了一下,“但是有一两件事儿我有点纳闷。关于这件谋杀,你已经取得了什么证据?有证人吗?乘务员有没有看见什么?”

马休斯中校摇摇头。

“什么也没有,至少他们是这样声称的。”他看了一眼拉斯洛普。“但有一点可以公开出来,看有没有什么帮助。根据女乘务员的说法,吉阿·贝夫人的手提包里并没有放着一瓶墨水。她带着一个装满信和文件的信封,女乘务员看到她往信封上写地址。哦,还有另外一件事!这位女士的行李中也没有这么一瓶墨水,帮她打开行李的女乘务员可以为此发誓。”

“墨水!”事务长说,“又是墨水!……难道说凶手特意把一瓶墨水带到死者的房间里去的?”

“看起来是这样。”

“而且换走了那封信?”

“很显然。”

“但是为什么,”事务长并不指望回答地问道,“为什么是墨水?”

“要我说,”拉斯洛普整好领带,去取外套,“我现在只想吃点东西。但是,如果你们问我,我得说这个案子确实诡异,听起来就像尼克·卡特(译注:Smith最早在纽约周刊上发表的通俗侦探小说的主角)大侦探的故事。首先是血拇指印,现在又冒出一叠文件。如果再深入挖掘,没准还能挖出装着印第安箭毒的针管……这还真提醒我了,你最好让船医做个常规的尸体解剖,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尸检。没错,我知道死因是喉咙被割断了!但是,万一对方在法庭上突然提出这么个事儿来,会打你个措手不及,作为一个律师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还是事先防备的好。咱们还握有其他情况吗?”

“是的,”麦克斯答道,然后开始讲述瓦莱丽·查佛德小姐的惊险经历。

“大众情人哪!”拉斯洛普吹了声口哨,“你真会讨女人们欢心,不是吗?”

“还好不是对这个女人。”

马休斯中校带着满脸的怀疑和不定。“就这么点小事?”他显然指的是瓦莱丽·查佛德的故事,“你该不会认为她能……”他做了个割断喉咙的动作。

“我也不知道。”麦克斯承认,“也许能,也许不能。我注意到她身上并没有血迹,我猜凶手身上应该沾了不少血。”

“等等!”拉斯洛普抱怨道,“我希望这件案子不会是那种凶手裸体作案,所以衣服上没有血迹的案例,比如古尔瓦泽案、波登案或者瓦莱士案。”他扳着手指数着,“每件案子都有人提出这种主张,但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所有这些案子表明,有时候凶手并不像人们通常想的那样浑身上下都是血。”

“马休斯先生并没说查佛德小姐光着身子到处乱跑。”事务长指出。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眯起来,“老天啊!那会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啊,对吧?”

“格里斯沃尔德先生!”

“对不起,长官。不过——”他无视船长皱起的眉头,继续表达着无聊的喜悦之情,“你记得那个南斯拉夫女伯爵在神父做六点弥撒的时候一丝不挂地走进大厅吗。当然,我并不认为查佛德小姐也会这样。”

“格里斯沃尔德先生,”船长压抑着咆哮的冲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问题不在于凶手穿了什么或者没穿什么,问题在于,两个如假包换的拇指指纹是怎么该死地被一个鬼魂留在了犯罪现场!或者说,被一个压根儿就不在这船上的家伙!被……”

马休斯中校举起自己的拇指作示范,然后又无力的垂下双臂。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补充道,“这不可能。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