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拉克内鬼(第10/11页)

虽然本茨・蒙卡达不知道,但实际上在纽约确有一个叫波可莫的乌干达人。在邮件收发室里也有一名摩萨德的卡查截取邮件。

波可莫的来信在背面处理后,会显示出摩萨德的问题清单。他要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把清单用照相机拍摄下来,并放到双方商议好的其中一个邮筒里去,让耶利哥去取。耶利哥的回复应该是用蜘蛛似的阿拉伯语写的。回信的每一页纸都要拍照十次,以防万一模糊不清,然后把胶卷寄送给波可莫。

回到巴格达后,这位紧张得心快要跳出来的年轻智利人建立了六个邮筒,大都在断墙残垣上,破败房子的松动的砖头后,小巷子里某块地坪石下面,还有一个在一家废弃店铺的石头窗台下面。

每一次,他都以为会被可怕的秘密警察团团围住,但巴格达市民表现得与往常一样彬彬有礼,他去巡游时根本没人注意过他。他显然是一个好奇的外国游客,穿行在老市区、亚美尼亚区的大街小巷,在卡士拉的农贸市场、在老墓地等地方,寻找着没人想看的败瓦颓墙和松动的石块。

他记住了这六个不同的地点,三个用于他给耶利哥的信件,另三个用于耶利哥给他的回信。他还要选定六个地点——在某处墙上、大门上、百叶窗上——用来做记号。其中三处他来画粉笔记号,提醒耶利哥有给他的信件;另三个由耶利哥发信号,表示某个邮筒里有他的答复等待收取。

每一种粉笔记号对应一个不同的邮筒。他把这些邮筒和粉笔记号的地点写得极其精确,耶利哥凭描述能准确地找到它们。

他一直在注意有没有尾巴,不管驾车的还是步行的。有一次似乎有人在监视他,但那是马马虎虎的例行跟踪——看来秘密警察会偶然选几天跟踪外交官。第二天就没有尾巴了,于是他重新工作。

六个邮筒和六个粉笔记号地点全都建立起来后,他用打字机把详情打印出来,并用心记住了所有细节。他销毁了打字机色带,对打印在纸上的内容拍了照片,销毁了纸片,把胶卷寄给了波可莫先生。经过纽约东河岸联合国总部大楼的收发室,这个小包裹到了特拉维夫的大卫・沙龙手里。

要把这些通讯细节情况告诉耶利哥需要冒很大的风险。这就意味着要给巴格达那个讨厌的邮政信箱发去最后一封信。沙龙写给他的“朋友”说,他需要的资料将准确地在十四天以后,即一九八八年八月十八日的中午寄达那个邮政信箱,而且必须在一小时内取走。

这份用阿拉伯语写成的确切的书面指示于八月十六日到了蒙卡达的手中。十八日中午十二点差五分,他进入邮局,问了一下方向,走到那个邮政信箱前把厚厚的包裹投进去了。没人来拦住或逮捕他。一小时后,耶利哥用钥匙打开信箱把包裹取走了。同样也没人拦住或逮捕他。

安全的通信渠道建立起来后,信息就开始流通了。耶利哥坚持要对特拉维夫要的每一批情报标价,钱存入账户,情报才会发出。他指定了维也纳一家相当隐蔽的银行——温克勒银行,位于法兰齐斯卡纳广场旁边的巴尔加塞——并报出了一个账号。

特拉维夫同意了,并立即对那家银行进行了调查。那里确实有一个与此吻合的账户,因为特拉维夫第一笔转进去的两万美元没被带着问号退回转账行。

摩萨德建议耶利哥最好能挑明自己的身份,这是“为了保护他自己,万一出了岔子他在西方的朋友可以照应”。耶利哥一口回绝了;而且他告诫他们,如果以任何方式试图去勘查那些邮筒或靠近他,或者不汇款,他将立即关闭渠道。

摩萨德同意了,但通过其他途径作了尝试。他们给他画了心理画像,研究了他的笔迹,将伊拉克的要人名单排出来仔细作了研究。内勤专家们能做出的全部猜测为,耶利哥是一个中年人,受过中等教育,也许能说一点结结巴巴的英语,有军人或类似军人的背景。

“这样的描述符合伊拉克高层集团的一半官员,复兴党的前五十名要员,还有张三的表弟李四。”科比・德洛尔不满地大声嚷嚷着说。

阿尔方索・本茨・蒙卡达把耶利哥操纵了两年,产品是纯金的。内容涉及政务、传统武器、军事进展、高级将领人事变动、兵器采购、火箭研究、毒气战、细菌战,以及两次企图针对萨达姆・侯赛因发动的政变。只是涉及到伊拉克的核研究项目时,耶利哥才显得吞吞吐吐。摩萨德当然问了他这个问题。但他报告说,核研究是在绝密状态下进行的,只有伊拉克物理学家贾法尔・阿尔贾法尔博士那样的人才知晓详情。如果施压太多会招致暴露的。

一九八九年秋天,耶利哥告诉特拉维夫说,格里・布尔已受到怀疑,并在布鲁塞尔被来自伊拉克安全部队的一个小分队盯上了。当时摩萨德也在利用布尔,作为了解伊拉克火箭项目进度的另一条渠道,所以摩萨德想尽办法去警告过布尔。但他们绝对不可能把他们知道的事当面说出来——那等于告诉他,他们在伊拉克高层有一份财产,这样的财产是任何情报机构都不想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