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3/6页)

惊爆消息后,几乎听不到椅子吱嘎声。没人抗议,没人瞠目结舌。只有吉妲神秘的双眼最后锁定在他身上,不知是仰慕他还是仇恨他。

“我知道这个消息会让各位大为震惊,特别是对认识阿诺德喜欢阿诺德的人来说。如果希望对你们的另一半通气的话,我允许你们私下进行。”脑海突然闪现格洛丽亚。她一直到特莎遇害前,都还对布卢姆不屑一顾,认为他是个高级男妓,不过现在却很奇怪地关心起他的安危了。“我自己也无法装做高兴。”伍德罗承认,自己也成了不漏半点口风的低调高手。

“当然和平常一样,对媒体简单解释动机。特莎与布卢姆的关系会被炒作得片甲不留。如果抓得到他,审判也会闹得很大。因此从本署的观点来看,这个新闻可说是糟糕透顶。现阶段我对证据的可信度一无所知。据说是铁证如山,只是警方的说法总是这样,对不对?”同样在话里夹带一点幽默,“有没有问题?”

显然是没有。这条新闻似乎让大家成了泄了气的皮球。连昨天晚上就得到消息的米尔德伦,这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抓抓鼻头止痒。

“第二件消息与第一件无关,却更为敏感。没有知会我,不准通知另一半。有必要时,需选择性地告知资历较浅员工,条件是必须严加管制。必须由我个人核准,或是如果高级专员回来,必须由他核准。请勿擅自做主。讲到这里有没有问题?”

没有。这一次多了期望的点头,而不只是像牛一样盯着看的目光。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而吉妲的眼睛更是寸步不离。我的天啊,假设她爱上了我:我怎么脱身啊?他接着思考下去。当然!难怪她要对格洛丽亚补偿!一开始她追的是贾斯丁,现在换成我!她喜欢追夫妻档,除非妻子同意,否则难以心安!他摆正念头,重新以具有男人味的口气播报新闻。“我极为难过,必须向各位报告,同事贾斯丁·奎尔已经行踪不明。你们大概知道他抵达伦敦的时候拒绝接受我方的迎接,推说宁愿自己独行等等。他到伦敦后的确跟人事处主任见过面,同一天也与佩莱格里见面吃午餐。两人都描述他为神情沮丧,闷闷不乐,具有敌意,可怜的家伙。上级为他安排了庇护所,提供心理辅导,都被他婉拒。结果他失踪了。”

伍德罗现在偷偷喜欢的,却换成了多诺霍,不再是吉妲了。在刻意的安排下,伍德罗的眼光当然没有停在他们两人之上。他的视线佯装飘移在笔记和办公桌之间的半空中。不过实际上,他将焦点放在多诺霍身上,一面以越来越笃定的信心说服自己,贾斯丁叛逃一事,多诺霍和骨瘦如柴的希拉再度事先获得过警告。

“贾斯丁抵达英国的同一天,更确切的说法是同一个晚上,他寄出一封不甚真心的信给人事主任,说他即将休假去处理妻子的事务。他用的是普通邮件,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远走高飞。等到人事处采取行动加以制止时——是为了他好,我在此补充说明——结果他已经从大家的雷达上消失了。从迹象显示,他花了相当大的工夫隐藏行踪。我们追踪到厄尔巴岛,特莎在岛上有财产,不过等到外交部追查过去,他早就离开。去了哪里,只有天知道,不过我们怀疑过几个地方。他当然没有正式提出请假的申请,外交部则扛起责任,希望以最合适的安排帮助他重新站起来,帮他安插在一个能疗伤一两年的地方。”他耸耸肩暗示这个世界好心没好报,“不管他在做什么,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而且他显然不是为我们打拼。”

他以阴郁的眼神瞥了一眼听众,然后回到笔记。

“这件事部分内容有保密上的顾虑,所以我显然无法跟各位分享,因此外交部更加担心他接下来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出现。他们很有风度地为他担忧,而我也确定在场所有人也一样。他在这里上班时,表现得很得体,很有自制力,在丧妻之痛打击之下似乎整个人都垮了。”他讲到困难的部分,不过他们全都铁了心准备接受,“专家那里传来各种读数,从我们的观点来看,没有一种令人高兴。”

将军之子继续以英勇的姿态前进。

“根据解读心理的聪明人士指出,一种可能性是贾斯丁拒绝接受事实。换言之,他拒绝相信妻子死亡,现在跑去找她。听来令人心酸,不过我们要注意的是一个暂时精神失常的人脑中的逻辑。我们希望是暂时的现象。另一种理论,可能性与不可能性各占一半,他是去寻仇,希望找到布卢姆报复。看来佩莱格里在毫无恶意之下,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布卢姆有杀害特莎的嫌疑。或许贾斯丁相信了这种说法,拔腿就去。很难过。实在令人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