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旌鼓如荼(第3/7页)

“什么?”师徒二人全傻了眼,“装的?”

“不错!”冯慎将脸一板,厉声道,“究竟耍什么把戏,还不老实招来?”

老道咬紧了牙,抵死不认:“招什么招?那是道爷法术高深……”

“哼哼,”冯慎冷笑道,“我虽不明就里,但知道这无非是种障眼法。你们招摇撞骗,就不怕被官府拿了去?”

老道兀自嘴犟:“官府也得讲理不是?平白无故的怎会拿人?我道家仙术,你等休想染指!”

“好!仙长不肯就范,冯某就失礼了,”冯慎叫道,“香瓜,瞧你手段!”

唐子浚冲妹子一乐:“这种事你也拿手!”

香瓜与唐子淇听闻,童心大起。她俩虽时常拌嘴,可这会儿却并肩齐上。嘻嘻哈哈的扑住老道,一个扯头发,一个拔胡子,闹得不可开交。

“你们干什么?”小道童急了,“快……快放开真人!”

冯全将他一把抱起:“咱就在这里瞧,让你师父变个和尚给你看!哈哈哈……”

老道上了年岁,哪经得住这通闹腾?没出一会儿,便号着讨饶:“说了!我全说!快……快叫她们停手!”

见老道肯说,冯慎忙制止了二女。香瓜与唐子淇意犹未尽,也只好退在一边。

老道哎呦了半天,这才不情愿地道出玄机:

他们确是听了传言,想来混水摸鱼的。之前种种说辞,无非是混淆视听,随口瞎说。那出“剑斩布妖”才是重头戏。所谓的“拘妖符”,用姜黄根茎所熬的汁液浸过。汁、符皆为黄色,干透后自然瞧不出异样。

而“斩妖”前,老道曾在桃木剑上喷过一口水。那水不是别的,而是碱水。碱水一遇姜黄汁,则会变为殷红。如此这般,黄符上便是“鲜血淋漓”了。

“果真如此?”冯慎突然大喜,“那瓶碱水我要了!”

“公子爷……”老道满脸的苦相,“您老家大业大、吃穿不愁……何苦抢我们混饭的营生啊?”

“我另有它用!”冯慎忙解释道,“放心吧,你这套‘仙法’,我们不会外传!”

冯慎说着,抓起那瓶碱水,径直奔了书房。

见冯慎风风火火,其他人也颇是不解。

正立着,那小道童哇一声哭了:“师父啊……这可怎生是好?没挣着钱不说,还搭进只鸡去呀……”

“谁说没钱拿?”香瓜摸出几两碎银子,连同地上死鸡一起,塞给了小道童,“冯大哥早吩咐啦!别哭了,鸡你也抱走,俺们不要你的,回去炖汤喝吧。”

见有银子可拿,师徒俩惊喜过望。

唐子浚一抖手,将镖亮了出来:“出去敢乱讲一个字,我这玩意儿可不长眼!”

“好汉放心!好汉放心!”老道魂飞胆丧,“我只当没来过,只当没来过……”

“知道就好!去吧!”

一听这话,师徒俩就跟得了特赦似的,胡乱收拾了东西,拔腿就跑。

直到看不见冯宅,二人才敢停下脚。

“唉……”老道叹口气,“终日打雁,却让雁啄了眼。这京畿皇城,果真是卧虎藏龙啊……得,这套玩不开了,明日咱爷俩转去外省混吧……”

逼老道自揭“窗户纸”,倒不是冯慎有意刁难。只因那“妖血”显影,引得冯慎灵光一现。

前挡中暗夹的绢帕,是否也用了这种秘法?冯慎想到了这层,故而要迫切一试。

冯慎取出绢帕一块,将碱水在上面滴了几滴。可等了半天,绢帕上却未显红迹。

“莫非剂量不足?”冯慎索性又多洒了些。

可整瓶碱水都控干倒罄了,绢帕除了变湿外,仍旧是素面如常。

正纳闷儿着,书房门突然大开,香瓜闯了进来:“冯大哥冯大哥……俺把他们打发走啦!”

冯慎一看,暗暗叫苦。之前来的仓促,竟忘记闩门。

“咦?”香瓜往书案上一瞧,问道,“那是啥啊?”

“没什么!”冯慎赶紧以身相蔽,“香瓜你先出去……”

香瓜哪里肯听?一个闪身,绕至桌前便抓。冯慎要拦没拦住,绢帕被香瓜抢在手里。

“好端端的帕子,咋还弄湿了?”香瓜脸上一红,“冯大哥……这是给俺的吗?”

“不要胡闹!”冯慎叱了一句,夺回绢帕。

之前,香瓜曾抱过那断头鸡,衣袖无意间沾了些鸡血。与冯慎这番争夺,袖口血污蹭在帕上,融着碱水,洇开好大一块。

“糟了!”冯慎急得顿足跌脚,“这可是紧要的物证!”

“啊?”见闯了祸,香瓜吓坏了,“俺……俺不是有心的……”

冯慎无暇责骂,只是手忙脚乱地去擦抹。才抹了两下,冯慎猛然惊住,颤着嗓音,高唤了声“香瓜!”

听动静不对,香瓜打了个哆嗦,以为冯慎要骂,掉头就想跑。

“香瓜!”冯慎一把拉住,激动道,“你真是个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