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流涌动的大唐,令人不寒而栗(第3/5页)

刘易从痛不欲生,昼夜哀号,天地为之动容。吐蕃人也被感动得落泪了,他们也很内疚。孝子刘易从是光着脚背着父亲的尸体,一路走回大唐的。

这次唐军没有把面子和里子都输光,要感谢一个人——黑齿常之,因此将其封为左武卫将军。

这次唐军差点把面子和里子都输光,要感谢一个人——李敬玄,因此将其贬为衡州(今湖南衡阳)刺史。

他不想去,皇上和刘仁轨偏让他去,他找谁说理去?李敬玄也有自己的满腹委屈。

此外,还有一位监察御史娄师德,应“猛士诏”从军。在李敬玄被吐蕃土狼撵得像兔子一样在高原乱窜的时候,他召集了那些逃亡的兔子,并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稳住了军心。不错,有胆有识。高宗皇帝也给他安排了一个技术含量比较高的工作——宣谕吐蕃,就是让他去做吐蕃人的思想工作,把我大唐的外交政策向对方讲透,要和平外交。

实践表明,娄师德是可以信赖的。娄师德走进吐蕃大营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兵锋。论陵钦的兄弟赞婆,用高规格的礼仪接待了这位东土大唐来的使者。宾主双方互赠礼品,在友好的气氛中亲切交谈。

谈来谈去就一个中心议题,如何继承和发扬大唐、吐蕃一家亲的光荣传统。

娄师德曾经是御史,御史是吃哪碗饭的?御史上朝通常就干两样事:。用笔记录,用嘴巴说(开辩或者开骂)。娄师德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析了当前的国际形势和唐蕃一家亲的必要性。赞婆听得很是激动,也表示赞同。

那时候吐蕃根本没有与大唐和平相处的诚意,就算和谈成功,也是有保质期的,保质期顶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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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隆元年(公元680年),不安分的吐蕃再次袭扰,黑齿常之领兵击退。皇帝立刻将其升为河源军经略大使。实践再次证明,高宗皇帝这次又用对人了。作为一把手,用对人很关键,用不对人很失败。

此后数年,大唐对付吐蕃主要就靠这位国际友人黑齿常之了。黑齿常之的成功说明了一个道理,黑齿并不可怕,怕的是两军阵前不敢露出锋利的獠牙。

战场上会杀人的猛将多如牛毛,但擅用兵的将军却屈指可数。到最后,会杀人的猛人被更猛的猛人砍死了;擅用兵的猛将却笑到了最后,活在了人们的心中。黑齿常之属于后者。

他很快就发现河源是唐蕃双方必争之地,必须死守,死了都要守。但问题是这里天高地远、交通条件落后,供给困难。士兵的吃饭问题解决不了,死守就成为扯淡的空话。

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黑齿常之筑起了烽火台戍所七十余所,开屯田五千余顷,年收粮五百余万石。

往年的河源处处是荒山,没有人烟。如今的河源与往年不一般,又打仗来又生产,是西域的好江南。

河源防线的军粮自给自足后,唐军干活更有劲了,砍人更卖命了。一个猛将带领一帮猛人死死地挡住了吐蕃向东进军的脚步。那个被娄师德说服教育后,闭门思过了一段时间的吐蕃将军赞婆,不甘心就这么被黑齿常之生生压制在这里。

他也率领三万人在良非川(今青海共和县恰卜恰河)屯田,播种、施肥、收获丰收的果实。他们居然掀起了农业学河源的热潮,从将军到士兵人人放下屠刀,拾起镰刀,在希望的田野上挥汗如雨,劳动最光荣。

两军在战争的前沿地带抓革命促生产,忙得不亦乐乎。开耀元年(公元681年)五月,黑齿常之主动出击!唐军精骑万余夜袭吐蕃兵营,又是夜袭。一通黑仗下来,唐军斩首二千级,缴获羊、马数万。

赞婆真应该长长记性,娄师德的金玉良言音犹在耳。大唐与吐蕃一家亲。赞婆输得就剩下他一个人穿着裤衩单骑逃走。黑齿常之在河源地区前前后后忙活了七年,吐蕃兵怕得要死,抖得要命,多年不敢犯边。也就在这个时期,归顺的突厥旧部也趁火打劫,唐军不等火烧起来,就灭了。

皇帝很脆弱,皇后很强势,太子很争气。被病体拖累的高宗这时已经是50岁的男人,80岁的心脏。虽有一颗王者之心,但早已有劲使不上。

他成了大唐老干部疗养院的常客,武后大多时间也恪守妇道陪伴在侧。冬天抱火炉,夏天去避暑。皇帝这边动不动就撂挑子,可朝中之事还要有人去承担。太子也慢慢成长起来,完全可以接班。

随着太子李弘监国掌政次数的不断增加,朝臣们也默认了他的接班人地位。几年时间下来,太子的人气指数不断飙升。这时候整个常委班子(众位宰相)就算不是太子的直系署官,也必然是亲太子而反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