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第4/9页)

“似乎,你也了解我的一身所学?”

黄衣人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一身所学前所未有,对我自己的渊博,我一向也颇自负,但我说不出你那一身所学的渊源,不过我敢说,你不是有位很神秘、从不为人所知的名师,就是有传扬出去足以震惊天下的奇遇。”

“似乎,你会武,对江湖事,知道的也不少?”

黄衣人道:“你应该知道,或许连这一点你母亲也没告诉你,清一代,皇族、宗室,人人必须会武,尤其是皇子,武术更是必修。而皇族、宗室里,阿哥、格格也好,贝勒、贝子也好,虽然身在宦诲,但都是半个江湖人,所以从顺治以迄于今,宦海江湖,很难有个分野,尤其是在皇族、宗室之中。”

白衣人深深看了黄衣人一眼,猛吸一口气:“你答应我最后一问,我父亲”

黄衣人截口道:“你放心,我保证让他一直像现在一样受到优待,一直像现在一样日子过得很舒服,直到你给我把事办成,你母亲愿意承认他是你的父亲时,我再把他交给你,让你们一家团圆,重聚天伦。”

白衣人一点头:”好!”

灯光微闪,“好”声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了,鬼魅也似的,只留下一股令人寒栗的阴森冷意。

黄衣人似乎觉出了这股阴森冷意,他并没有寒粟,只两眼之巾,阴鸷奇光连闪,薄薄的唇边,泛起了一丝令人寒栗的笑意。

口口口

喜峰口外。

烈日当空,黄尘蔽天。

炎热,再加上这弥空的黄尘,真能令人昏厥窒息。

一小队马车,正在缓慢的由东向西驰动着。

为什么说它是一小队?

因为它从头-辆到最后一辆,扳着指头数数,正好是一巴掌,五辆。

五辆车,前头四辆是载客的,车篷密遮,不适一丝缝隙,只有赶车的车把式跟牲口在烈日下、在黄尘里。

你不看,车把式从头到脚,牲口从头到尾,都变成一色黄了,就连车把式的眉毛都沾满了黄尘,鼻孔更别说了,伸进个指头钻钻,再抽出来,指头值钱了,都变成黄澄澄的金手指了。

就冲这,客人们人家是花了钱的,谁愿意坐在车里,让满天的黄尘往里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车篷密遮不透风,这种天儿,上头太阳烤着,里头既闷又热,恐怕也够人受的。

那是最后一辆车,一桶桶,一包包,装的尽是些干粮、食水、吃的、用的。

走这条路,地在长城以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多得是,不随车带点干粮、食水、吃的、用的还行?

五辆车,每辆车辕上并坐着两个,共是十个车把式,那是走这条路,既颠又累,再加上大太阳跟黄尘,就是铁打的金刚,铜浇的罗汉,也得有个换手的。

十个车把式,不知道他们原来穿的是什么色的衣裳,反正如今都是-身黄,虽然只分得出人形,看不清面貌,但是从人形上可以看得出来,个个身材魁伟,块头儿高大,清-色的彪形大汉。

最前头那辆车的车辕上,一边一面,插着两面黄色三角小旗,不,由于小旗迎风招展,沾的黄尘少点儿,还能依稀看出,那是黑底金字的旗面,金字,是一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龙字。

龙家车行的车队!

“山海关”龙家车行,专门在这条路上载客运货,走了将近二十年了,名声震动关里关外。

就冲着这面龙字标记的黑底金字三角小旗,胡子也好,沙漠里神出鬼没、骑着骆驼杀人越货的帮匪也好,无不敬畏三分。

所以,这条路上走了近二十年了,龙家车行没出过事。

所以,龙家车行每半月出-趟车,客也好、货也好,总是挤得满满的,头半年预定都不足为奇。

这也难怪,出门也好、运货也好,谁不图个平安?

但是也怪,龙家车行每出一趟,不多不少,只出五辆,而且其中也只有四辆载客运货的。

倒不是龙家车行的车马人手不够,龙家车行有几十辆、牲口近百匹,镖客似的好样儿,养着近两百多个。

而是人家一趟只出五辆车是有道理的。

这条路由东往西,从山海关到玉门关,单趟少说也得走上个几个月,要是一趟出车全派了出来,那还能每半个月出一趟车?

既是龙家车行的车队,每辆车上两个车把式,其任务就不只换手赶车了。

你不看,每辆车的车辕上,两个车把式的屁股后头,都横放着两个布满了黄尘的细长包裹?

那是兵刃!

难怪都遭了尘封,从来-趟车,自出车到目的地,根本就用不着嘛!

看看已近喜峰口,近二十午的规矩,喜峰口有一站歇息,人进吃喝,马喂草料,人马都换洗个干净。

近晚半晌,凉快一点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