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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鲁本,我必须警告你。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可能的继承人突然出现,却没有任何财产要求,这事儿太过反常。会谈期间,我希望你完全遵照我的指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而且我强烈建议你不要回答任何关于大宅价值的问题,包括大宅估价、屋里的家具、家具的估价和费利克斯・尼德克个人动产的估价——”

“知道了。我完全理解,西蒙。我会好好听着,看看那位先生打算说什么。”

“就是这样,鲁本。多听少说,什么都别答应。就像现在的孩子们常说的,让他先上,你听着就好。他坚持要跟你本人谈,不过你不需要回答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懂了。明天下午一点。”

“我觉得他完全把亚瑟・汉默米尔迷住了。他们俩今晚待在一起。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去看了歌剧《唐璜》。亚瑟说,他跟他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我跟你说,这年头,除非他同意去做DNA测试,否则说什么都是白搭。那位先生心里也很清楚。不过当然,他随时可能改变主意。”

但他不会改主意的。他不能。

“明天见,西蒙。很抱歉这么晚才回你电话。”

“噢,顺便说一句,”西蒙说,“今早《旧金山观察家报》上你那篇关于狼人的文章,真是写得好极了。大家都有同感。写得真棒,那位年轻的尼德克先生也很欣赏。”

喔,是吗?鲁本再次与西蒙道别,然后挂掉电话。他非常兴奋。费利克斯出现了!他终于来了。

劳拉坐在壁炉前的小地毯上,她捧着一本狼人小说,一边看一边在小本子上做笔记。

他盘腿在她身旁坐下,告诉她电话的全部内容。

“毫无疑问,这位先生就是费利克斯。”他抬头望向壁炉上方照片里的先生们,无法克制内心的兴奋。费利克斯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这些日子里,厚厚的谜团如浓雾般包裹着鲁本,有时候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而现在,费利克斯出现了!他会揭开所有秘密。不过也许,他想要鲁本的命,还有劳拉的。

“是的,我确信你的判断没错。听我说,”劳拉捡起小本子,刚才她一直在上面做笔记,“这是那几位先生的名字,”他们生活中惯用的称呼,“凡陀弗、瓦格纳、格拉贡、蒂博。呃,每个名字都与某个狼人故事有关。”

他张口结舌。

“我们从弗兰克・凡陀弗开始。唔,有一本非常著名的狼人小说,名叫《凡陀弗与兽性》,出版于1914年,作者是弗兰克・诺里斯。”

我想的没错!

鲁本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劳拉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是下一个名字,雷诺兹・瓦格纳。你看,有一个相当出名的故事,《人狼瓦格纳》,作者名叫G.W.M.雷诺兹,首次出版于1846年。”

“请继续。”

“格拉贡,这是中世纪一个狼人故事里的角色,作者是玛丽・德・弗朗丝。”

“当然,多年前我就读过那个故事!”

“巴伦・蒂博——这个名字是拼凑的,来自大仲马的名作《头狼》,1857年法国初版。”

“真是这样!”鲁本一边低语,一边站起身,望向雨林里的先生们,劳拉站在他的身旁。

照片中的所有男人里,只有巴伦的年纪明显较长,他头发灰白,满脸皱纹,不过依然和蔼可亲。他的眼睛大得出奇,灰色的瞳孔平和亲切。雷诺兹・瓦格纳的头发可能是红的,说不太清,不过他的年纪看起来和费利克斯、马尔贡差不多,身材瘦削优雅,手掌很小。弗兰克・凡陀弗似乎比其他人年轻一点,卷曲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的,皮肤苍白,唇线完美如丘比特的弓臂。

他们的表情让鲁本想起某幅名画,但他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幅。

“噢,还有汤姆・莫罗克,”劳拉说,“应该是对莫罗克爵士的致敬。15世纪,托马斯・马洛里爵士写过一本小说,《亚瑟之死》,莫罗克爵士就是书中的狼人,这本书你或许也读过。”

“我读过。”他的目光在照片上流连。

“故事里的情节无关紧要,”她说,“年代也不是问题,重点在于,他们的名字全部来自狼人小说里的角色。要么是某个俱乐部的集体化名,要么就意味着,这是一种巧妙的信号,表明他们同样拥有某种特别的礼物。”

“信号,哈,”他说,“谁也不会随便改动自己的法定名字,只为了加入什么俱乐部。”

“你觉得他们已经被迫换了多少次名字?”她问道,“或者说,他们有多少次改名换姓重获新生?现在出现的这个人,费利克斯・尼德克,他自称是照片里这位费利克斯・尼德克的私生子。我们还知道,大宅落成于1880年左右,它的建造者也叫费利克斯・尼德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