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迪德尔(第7/17页)

为避免空着双手仅作为乞求者而出现,他想出了一个计划。九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将有一个盛大的射击节和颁奖日即将来临。整个城市已在热情地准备迎接。阿尔弗雷德·拉迪德尔想邀请韦贝尔两位小姐参加这场娱乐活动。希望以此作为他上门拜访的体面理由,同时也能取得玛尔塔的欢心。

一个友好的接待也许会使这位几天来饱受寂寞的情人得到安慰并使他成为一个忠诚的勤务员。但由于他的坚持而受到伤害的玛尔塔现在开始变得冷若冰霜,当阿尔弗雷德走进客厅时,她几乎不搭理而走开,让她的妹妹去接待和交谈,她却忙于拂拭,有时待在房里,好像旁若无人。拉迪德尔惊恐万分,当他和梅塔窘迫的谈话中止时,过了片刻他才敢转向感情受到伤害的人并向她提出他的邀请。

但这场邀请现在决不可能被接受,阿尔弗雷德低声下气的顺服仅增强了玛尔塔这次要狠狠教训小伙子一顿并修剪掉他利爪的决心。她冷静地倾听着,用下述托辞拒绝他的邀请,她不同意与年轻的先生一块去欢度节日,至于涉及到妹妹的事,她大概已经订婚,因而新郎邀她赴宴,如果他有意同往的话。

于是拉迪德尔抓起帽子,简单地鞠了一躬,好像一个敲错了门感到抱歉的男人一样从她家走出来,甚至不想再回首。梅塔虽试图挽留并劝说他,但玛尔塔冷冷地用点头示意回答他的鞠躬,而阿尔弗雷德除感到玛尔塔好像永远回绝他以外,别无其他心情。

他认为自己在这场情感纠纷中表现得很有男子汉气概和令人自豪。这种思想对他略有自我安慰,然而愤怒和悲哀仍占上风。他气愤地跑回家,而当晚上弗里茨来拜访他时,他就任其敲门,给弗里茨吃闭门羹。书本在桌上告诫地望着他,吉他挂在墙上,但他让这一切任其自流。晚上出来跑到街上逛马路,直到疲惫不堪才回家。此时他想起了曾经听说过有关妇女感情上的虚伪和变化无常的一切恶习,以及他过去只是以一个不学无术和爱说大话者出现。现在他理解了这一切并感到这些话虽非常尖刻但很切中要害。

几天过去了,阿尔弗雷德违反他的骄傲和意志,始终希望能发生一些所期望的事,如通过弗里茨带来一张便条,或一条信息。因第一次怨恨发泄后对他来说修复和好的可能性并非完全排斥在外,甚至他的心摒弃了种种理由仍然回到生气的姑娘身上。但什么事也没发生,甚至也无人来。然而盛大的射击节即将临近,不管忧伤的拉迪德尔是否对此节日感兴趣与否,他不得不每天去耳闻目睹,人们如何准备欢庆这个光辉的节日。街上竖起了一些大树并编织了许多纸链,一幢幢房屋用冷杉树枝装饰起来,拱形门上标有题词,草地上盛大的庆祝会场也已竣工,彩旗在上空高高飘扬。此外,秋天的万里晴空展现了一片碧蓝,景色非常宜人。

拉迪德尔虽对射击节愉快地等待了几星期之久,一天或两天的庆祝日行将在他和同事们面前降临,但他竭力抑制欢乐而且坚定地抱着不是用眼睛去观赏隆重的庆祝仪式。他不快地看着彩旗和用树枝叶扎成悬挂在树上的花环。敞开的窗户后面随处可听到乐队在排练和姑娘们边工作边唱歌的声音,充满期待和节前喜悦的城市越是喧哗,他越是敌意地在这片纷乱中走他自己的独木桥,即完全因愤怒而忍痛割爱。近几天来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除了谈论射击节和出谋划策外别无他论,他们考虑该如何十分机灵和尽情地享受这欢乐的场面。有时拉迪德尔扮演得非常自然,甚至做到似乎他也很高兴,而且他也有打算和计划;但多半他沉默寡言地坐在书桌旁,做出努力中含有很大怨恨的样子。此时阿尔弗雷德的内心不仅为玛尔塔和与她之间的感情纠葛在燃烧着,而渐渐地也为他如此长久和欢乐等待的盛大节庆而燃烧着。现在他可能从中一无所获。

当克洛伊贝尔拜访他时,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射击节开始前的几天,他做出一副苦脸相而叙述道,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冲昏了这位姑娘的头脑,她竟拒绝邀请去欢度节庆,他解释,按照他们目前的这种关系无法参与文娱活动。现在他向阿尔弗雷德建议,他俩一块去共度欢乐的节庆。不请两位寡言欢笑的少女是完全合适的,没有她们存在他只需消费一个或几个塔勒就可。但拉迪德尔也抵制了这种诱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但解释道,他不宜前去参加,为在学习中有所进展,他也想充分利用这段休闲时间。关于学习他过去同他的朋友谈得很多,同时他又运用了如此之多的术语和外语,以致弗里茨对他表示非常敬重,竟不敢找任何借口而闷闷不乐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