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8/9页)

老吴和牛大力互戳痛处,牛大力话音一落,老吴拎起一个铁炉钩子作势要揍牛大力,牛大力扬起铁锹阻挡。吓得老蔡直嚷嚷:“你俩还动家伙啊!都放下。”

老蔡刚说完,只听老吴哎哟一声,胳膊举在空中不动了,像是闪着了。牛大力赶紧扔了铁锹,扶他坐下,还不忘嘲笑一句:“就您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跟我抡家伙。”

牛大力边说边给老吴按摩,按得老吴还挺舒服的。

牛大力不住地问:“松缓点了没?”老吴一脸不高兴地道了谢。牛大力解释说,他是怕老吴赖上他,回头老吴瘫了,还得管饭。老蔡笑着说:“话糙点不怕,事干热乎就行。”

马魁和汪新接到报警,有人在车厢连接处打人。他俩带着两个乘警小跑着赶来,只见三个流氓正在围殴范德成,他被打倒在地,扭曲的身体痛苦不堪。流氓头儿边打边骂:“我看你是不想站着撒尿了,是不?”他猛踢范德成的要害处,范德成两手捂着裤裆,痛得嘶吼。

马魁高喊:“别打了,都给我住手!”仨流氓像是没听见,继续殴打范德成。汪新冲上前,一把拽开一个流氓,怒斥道:“都说别打了,听不见吗?”乘警忙搀起范德成,他已满脸是血。马魁怒视着仨流氓,质问:“你们为啥打人呀?”

流氓头儿嚣张地说:“为啥?你问他!”见范德成满脸惊恐,马魁让他别怕,有警察在呢。马魁用和缓的语气问范德成,这伙人为什么打他。范德成支吾着没敢说。

流氓头儿说:“是这小子先打了我,我才还手的。”范德成反驳说:“我没打你,是你们打我!”流氓头儿恼羞成怒,还要上前打人。汪新一把将他擒住,这家伙疼得龇牙咧嘴。汪新怒斥:“警察在这儿还敢动手。”“撒手,你先撒手,哎哟!”“你不是能耐吗?”“警察同志,你先松手,我跟你们队长领导都熟。”“噢,惯犯。”

流氓头儿辩解说,真是范德成先动的手,不信可以追查,他有证人。他偷偷给两个同伙使眼色。这两个家伙忙说,他们看见范德成打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汪新松开流氓头儿,他揉着手腕子看着范德成:“打了人还反咬一口,我看你就是揍得轻了!”

马魁暗中观察半天了,问仨人是什么关系。他们摇头说互不认识。马魁让乘警带着这伙人去做笔录,留下范德成,他悲愤地说:“警察同志,我真没打人,他们三个是一伙的!”“他们为啥打你呀?”“那个带头的管我要钱,我说没有,他就打我。我刚还手,他的同伙就都上来了,一块儿打我。”

马魁想了想,问范德成有证人吗,范德成说,这伙人打他的时候,有个乘客路过,全看见了。范德成带着马魁和汪新找到目击证人老刘,将他带到餐车。

马魁和汪新坐在老刘对面,老刘回避着范德成渴求的目光,双目低垂,也不看马魁和汪新。不等他们问询,老刘就开门见山地说:“不用问了,我啥也没看见。”“你明明看见了,为啥装糊涂?”一听老刘否认,范德成急了。“我就是路过,没注意你们的事。”“你说谎,当时你吓得不敢动了,是那个带头的让你过去,你才过去的!”“你认错人了吧?”“车上这么多人,我要是不认得你,还能偏偏把你叫来吗?”“那这事就怪了,活见鬼了。”

老刘把话说到这份上,强逼是寻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马魁心里琢磨着,只能等到下一步再说。

列车到达吉平站,三个打人的流氓没事人似的下了车,他们如陌生人一样,自顾朝出站口走去。老刘也在吉平站下车,他步伐沉重,心情亦然。马魁换上便装,悄悄跟上老刘。汪新也换了便装,跟在马魁后面。马魁问汪新,他跟过来干啥,汪新说,担心马魁吃亏,来保护他。马魁不屑地一笑,别添乱就行,根本就用不着他。

一番软磨硬泡,马魁也就默许了。他提醒汪新,干警察这行,碰上事了,要先过脑袋再出手,这是规矩。一听马魁谈规矩,汪新就耷拉下脑袋。马魁斜了汪新一眼,问他不说话就是还不服气呗。汪新闷闷地回了一句,默认不行吗?

马魁和汪新悄悄跟着老刘来到他家院门外,老刘打开院门走了进去。师徒两人在院门前逗留了一会儿,马魁走上前敲门。

过了好一阵子,老刘打开院门,见是他们俩,迟愣片刻问:“你们咋来了?”

马魁说:“同志,我们想跟你再了解了解情况。”

“我都说没看见了,你们没听明白吗?你们别打扰我了!”老刘说着,随手关上了门,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吃了一个闭门羹,马魁并没有泄气,他在大街上溜溜达达,汪新跟在身后。老刘怕当地那几个流氓打击报复,不敢跟他们接触,这一点汪新能理解。可马魁杀鸡用牛刀,抓着一个小案子,让这点儿皮毛缠住手,太耽误事了,他们应该把心思和力气用在大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