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诺瓦的转变(第9/10页)

“她们明天一早去艾因西德尔,她们是天主教徒。另外,那个最年轻的还问我您是谁。”

“她问了我是谁?那您怎么对她说的?”

“我说您是个意大利人,别的没说。”

“好。您要守口如瓶!”

招待走了,不一会儿莱杜克放声大笑地进来了。

“你笑什么,笨蛋?”

“笑您当了招待。”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别笑了,否则就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个苏8。帮我系上围裙。然后你把托盘拿上楼来,我在女士房门前接走你的托盘。快去!”

他不需要等很久。他把招待的围裙系在绣金背心上面,走进了陌生人的房间。

“女士们,要些什么?”

亚马孙族女战士认出了他,似乎惊讶得呆住了。他的服务完美无缺,并有机会仔细打量她,越看越觉得她美。当他把一只阉鸡优美地切成片时,她笑着说:“您服务得很好。您在这儿已经干了很久吗?”

“蒙您下问,才三个星期。”

在他上菜时,她注意到了他那翻起来但仍看得见的硬袖口。她肯定这是真正的上等货,并触碰了他的手,感觉一下精致的上等货。他有点醉了。

“别这样!”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责备地叫道,她脸红了。她脸红了!卡萨诺瓦差点不能自制。

餐毕他尽量找借口呆在房间里。三个老妇回到睡房里去了。而美人留在这儿,重新坐下来,开始写东西。

他最终把房间收拾干净了,不走不行了。可他还在门口不想动。

“您还等什么?”亚马孙族女战士问道。

“夫人,您还穿着靴子呢,这样上床睡觉会很沉的。”

“啊,原来这样,您想把它们脱下来吗?请别对我这么费心了!”

“这是我的职责,夫人!”

他跪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系带子的靴子,而她似乎继续在写。

“好。行了,行了!谢谢!”

“我更要谢谢您。”

“我们明天晚上再见,招待先生。”

“您还在这儿用餐吗?”

“对。我们傍晚前从艾因西德尔回来。”

“谢谢,夫人。”

“那么晚安,招待。”

“晚安,夫人。房门关上还是开着?”

“我自己来关。”

他到了门外,她关上了门。莱杜克带着古怪的冷笑等着他。

“怎么样?”他的主人问。

“您把您的角色演绝了。这位女士明天会给你一个杜卡特9的小费的。您如果不把它让给我,我就把全部故事说出来。”

“你今天就能得到它,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第二天早晨,他带着擦过的靴子又准时来了。可是他没有赶上请亚马孙族女战士再让他帮忙穿上靴子。

他对是否要尾随她去艾因西德尔犹豫不决。在这之后立即就有一个临时工来报告,修道院院长先生到了苏黎世,将荣幸地在十二点钟与骑士先生单独在他房间里共进午餐。

上帝呀,修道院院长!善良的卡萨诺瓦已经不再想他了。而现在他要来了。他预订了一桌最奢侈的宴席,他自己还到厨房里去对这顿午餐作了几点指示。接着他又躺了下来,因为清早起床他觉得累了,还可以在床上睡两小时。

中午修道院院长来了。他们相互寒暄了一番,然后两人共同入席。高级教士对这桌丰盛的宴席心醉神迷,面对这一盘盘美味佳肴,他竟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半小时后他总算又想起来了。

“请您原谅,”他突然说,“我让您在焦急中等得太久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么长时间。”

“噢,没关系。”

“根据我在苏黎世所听到的关于您的一切——我当然作了一点了解——,您确实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修道士。我欢迎您,亲爱的先生,衷心地欢迎。您现在可以在您的门上写上:Inveni portum,Spes et fortuna valete!”

“德语是:再会,幸福女神;我已身处安全之地!这句诗出自《欧里庇得斯》,确实很美,尽管不完全适合我的情况。”

“不适合?您太钻牛角尖了。”

“阁下,这诗不适合我,因为我不和您一起去艾因西德尔了。昨天我改变了我的主意。”

“可能吗?”

“看起来是可能的。我请求您不要为这生我的气,为了我们的全部友谊,请和我一起干了这杯香槟。”

“那么祝您健康!但愿您的决定永远不会使您后悔!世俗生活也有它的优点。”

“它确有优点。”

友好的修道院院长过了一会儿就告别了,他坐着自己那华丽的马车离去了。卡萨诺瓦则写信去巴黎,向他的银行家发出指示,要求晚上与旅店结账,并预订明天去索洛图恩的车。

(1906)

1 德国学者马丁·普法伊弗称,此公原型为意大利作家卡萨诺瓦(1725-1798)。卡萨诺瓦在欧洲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其所著《回忆录》是研究十八世纪欧洲的重要著作。